第二十四章 紀綱(1 / 2)

話說出了府的藍磬此時正搖著扇子漫步在京城街頭,她心下感慨,剛來的時候是盛夏,如今已是入冬時節,道路旁兩側的植物都已衰敗。

不知不覺自己都已經來到這個時代三個月了。

許是因為她這身裝扮的原因,引來街上無數側目。她麵如溫玉,一襲藍色錦衣無風自振,黑亮的眼眸慵懶的四下看著,手中折扇輕搖,一派瀟灑不羈,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藍磬突然止步,她望著前方熱鬧的市集不禁皺了皺眉,她一向喜歡安靜,出來散心可不好去人多的地方。

她搖頭轉身,心下琢磨,還是去郊外走走吧。

不能不說,朱元璋確實是千古一帝。

藍磬看著京師繁榮的景象心下感歎,她曾經聽摯友葉羽講過關於朱元璋的事情。他對內治吏嚴謹,反貪反腐,著力發展民生。對外抗擊蒙古毫不手軟,又兼並懷柔政策搞好民族政策。當皇帝當成他這樣也算是值了!

隻可惜啊,選了個不怎麼樣的繼承人。藍磬想到從小到大了解到的關於朱允炆的曆史,不禁心下惻然,朱允炆是個好人,卻絕對當不了好皇帝。

信步走在城外的小林道上,藍磬覺得心裏平靜的很,這種悠閑平靜的日子她是很喜歡的。

不必為了前程奔命,不必為了謀生勞苦,閑的沒事四處逛逛,懶懶散散,一生安穩。

這就是藍磬這個人活在世上最大的追求,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有些時候它連一些最簡單的追求都無法滿足。命運總是捉弄人們,告訴人們無處可躲。逃也逃不出它的手掌心。

藍磬悠哉的走著,心裏很滿足。但命運已經開始給她潑冷水了,似乎是想告訴她,她的期望總會變成失望。湖水平靜,卻偏有人要在這平靜的湖水中蕩起一些討厭的波紋。

原本安靜的小道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聲音,藍磬微微皺了眉,她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似乎是有爭吵。

爭吵聲由遠及近,藍磬漸漸看清了,是幾個軍人打扮的人,走起路來歪歪斜斜的,好像都喝多了酒。

他們中有一人手裏拎著一個瘦瘦的少年,看穿著像是酒保之類。

路旁三三兩兩的行人都退到了一旁,誰也不想惹上麻煩。當兵的是惹不起的,如今正值北伐勝利的時候,這些人都牛到天上去了。

藍磬歎了口氣退到一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知道那酒保犯了什麼事,還是少沾惹為妙。

可誰知是不是上天為難她,那酒保竟在走到她身旁不遠處時崴了腳,跪在地上走不動了。

那些大兵似是真的喝多了,竟不顧軍法圍上去對著躺在地上還沒能爬起來的酒保一頓拳打腳踢。那酒保毫無還手的餘力,隻是抱著頭蜷縮在地。

這一幕瞬間就激起了藍磬骨子裏的正義感,她這輩子最看不慣一群人欺負人家一個了。

她走上去使勁兒拉開幾個大兵,彎腰護在那酒保身前說道:“光天化日的,你們怎麼就打人呢?”

喝多的大兵說話都是酒氣衝天,隻見其中一個領頭的人,滿臉通紅,大聲喊道:“哪兒來的小娘皮?敢管軍爺們的事?不想活了?你可知道軍爺們是誰?”

藍磬這輩子最是吃軟不吃硬,那人這麼說,也激起了她的傲氣。

葉羽曾說過,藍石頭這莫名其妙的傲氣一上來,也不管對方是誰,自己能不能打過,就一味自顧自的出風頭。

隻見她挺直腰板,“唰”的一下合上手裏紙扇,冷冷地說道:“你們怎麼可以隨便打人?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他犯了什麼錯,隨便打人就是不對!警察抓人還不能亂開槍呢!”她振振有詞,語氣自然透出一股威嚴,而且言語中頗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在場之人全都愣住了。

幾個官兵也被這氣勢震懾得愣住了,不知道這人什麼來頭,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可他們畢竟是當兵的,見識過的陣仗多了,怎會輕易被個毛頭小子嚇住?況且此時又喝了酒,脾氣上來誰都擋不住了。

隻聽那紅臉的大兵氣哼哼地說著:“軍爺們是永昌侯爺的親軍!前日我們侯爺升了大將軍,今日軍爺們喝酒慶祝!”

藍磬一聽他們是藍玉的親軍,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又更加氣惱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自己如今也是藍家的大小姐,怎能容忍自己父親手下出這種敗類?

她當即說道:“你們就算是侯爺的親軍,也該知道侯爺治軍甚嚴,絕不容你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