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藍磬正百無聊賴的哄著世安玩,懶兒突然跑了進來,由於跑的太急,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臉兒因激動變的通紅。
藍磬詫異笑問:“做什麼跑成這樣?有狼追你?”
懶兒大踹了幾口氣,斷斷續續道:“少爺!來,來了!”
藍磬哭笑不得,“誰來了?”
“解,解公子!”
“誒?”藍磬微微一愣,便想起這個人。她剛穿越過來時有聽懶兒惰兒提起過,解縉,是藍沁小姐的未婚夫。
這下可有意思了。
藍磬雖然沒有奪人所愛的興趣,但卻有興趣去會會這位未婚夫,畢竟占了他未婚妻的位置,出去打個招呼還是必要的。
於是她想都不想便奪門而出。
懶兒在身後拽住她,問:“少,少爺!你不換身衣服?”
藍磬這才想起自己還是男裝打扮,她思考片刻,玩心大起,笑道:“沒事,就這麼去!若是換了衣服被大哥他們發現就不妙了。”
藍磬歡歡喜喜的來到大廳,還未進去便聽到一把溫雅的聲音:“小婿日前得了些好茶,素知嶽父大人愛茶,人道茶煙一縷輕輕揚,此番特意帶來供嶽父大人品嚐一笑。”
藍磬撇撇嘴,暗道:真是個文藝青年。
再走近些,便看清大廳內站著一個單薄的身影,穿著是灰色儒衫,更顯文弱。有一瞬的失神,藍磬便這樣停住了腳步,那背影,極是熟悉,隻是一時半刻,卻又憶不起是哪裏見到的身影,竟會如此熟悉。
腦中極力思索著,心中隱隱有些感知,她沒注意藍玉說了句什麼,卻見那灰衣書生轉身坐在廳側的椅子上。
隻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側臉的輪廓便顯現在藍磬眼前,那輪廓與弧度勾勒出的側臉,藍磬隻看一眼便心頭大震,仿佛是無數雷電一同閃耀在天際,轟然一片。
是他!竟然是他!
解縉,解縉!竟然與陸琪長著同樣的臉。
藍沁,這個與藍磬極其相似的女子,她的未婚夫,竟然與藍磬在現世時的前男友陸琪有著同樣的相貌。
那相貌,落在藍磬眼底,還是熟悉的,這樣驟然而毫無防備的遇見,幾乎冰凍了藍磬的身體。那樣冷,仿佛還是那年春天與他最後一次相見,仿佛還是他僵硬的提出分手又蒼白的想要挽回。
心中轉瞬間思緒萬千,駐足愣神的時刻,端坐廳內正中的藍玉已發現了自己。
“咳……磬兒?怎麼在外麵站著?”
一語點醒了還在發呆的藍磬,卻也將解縉的視線帶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不期而遇,各自都是錯愕。
藍磬頃刻間收回視線,邁步走進廳內,訕訕笑道:“聽說家裏來了客人,孩兒來看看。”
這樣說著,一旁的解縉卻已站起身,他走至藍磬身前,詫異的問:“沁兒?你,你為何穿成這樣?方才嶽父大人說你不在府中,我……”
“這位兄台,在下藍磬,是涼國公的侄兒,你口中的沁兒是我妹妹。”她笑著直視他,聲音淡淡。
“你,不是沁兒?”解縉皺起俊秀的眉,滿臉疑惑。
藍磬這才看清,解縉與陸琪是像的,俊朗的外表,眉宇間的傲氣,都是如出一轍,隻是前者多出幾分經曆世事的成熟。
那幾分成熟,也足以提醒藍磬,解縉與他是不同的。
無形中又退後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再度拉開。藍磬勉強自己頭腦清醒,勾出玩世不恭的笑:“我是沁兒的堂兄,相貌相似隻是平常之事。”
她的冷漠,是在二人之間築起堅冷的磚牆,亦是提醒她自己,一段早已失敗的情感,是不被允許再去沾染的。眼前這個與他相似的人,也是斷斷不能與之有過多交往的。
藍玉見此情景,心中也是疑惑。藍沁是喜歡解縉的,身為父親他很清楚。本來,自小憧憬著哥哥的藍沁不該喜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當藍玉看到解縉那雙像極了自己已故兒子的眼睛時,他便懂得了。因為懂得,所以寬縱。
因此,雖然他不喜歡解縉太過書生氣的性子,卻也並不阻攔女兒與他來往,甚至同意了青梅竹馬的二人定下婚約。
隻是此時,他雖然疑惑,卻依舊同藍磬一起演下去,“縉兒,這是我的侄兒,也是我的繼子,藍磬。”
解縉麵露狐疑神色,他疑道:“可是……堂兄妹,竟會如此相像……”
藍玉本欲再解釋什麼,卻見藍磬突然笑著衝自己行禮,道:“老爹,孩兒今日過來還有件事兒要和您說呢。”
藍玉不解,道:“何事?”
“關於皇上欽點我參加中秋選婿一事,孩兒決定奉旨參選!”
“磬兒,你,你不是還沒決定……”
藍磬嘴角勾出恰到好處的弧度,眉宇間是春風得意的喜悅,緩緩道:“皇上聖意如何違背?何況,孩兒早已傾心墨瑤,此次選婿孩兒勢在必行,絕不會讓喜歡的人嫁與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