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香稍稍讓開一些,讓葉羽能夠為受傷的男子檢查傷勢。
她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道:“我以為你家是開酒樓的……”
葉羽忍俊不禁,道:“並不是會做飯的都是開飯店的吧?”
“那你家是開醫館的麼?你為什麼不去當醫生?”
“並不是父母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
憐香追問:“不是都說子承父業麼,看你也是大戶人家的子弟,令尊不會很希望你能夠繼承他的事業麼?”
葉羽一笑置之,道:“我父親比較希望我有自己的人生。好了,不說這些了,這人傷得不輕,而且很多傷都是很長時間積累起來的,怕是不好醫治。”
“這麼嚴重?”憐香湊到跟前看著,“會不會死?”
葉羽搖頭道:“現在還不會死,但他很多傷口都感染了,已經開始腐爛,現在還發著高燒,一定要給他找個正經大夫醫治,我是沒這個本事的。”
葉羽四下看了看,無奈道:“這裏連一些應急的草藥都沒有,若要他活,必須請示太子殿下和四王爺,讓他們允許帶他回去醫治才是。隻是……”
他頓在這裏,細細想著,這裏是燕山圍場中心地帶,今日太子前來狩獵,理應是戒備森嚴,按理說連一隻耗子都跑不進來,這人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葉羽邊想著邊站起身,他隨意踱了兩步,看向身旁的懸崖。
他沉默思索,憐香也不理會他,隻是靠在樹上想著別的事情。她知道葉羽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正如他所說,這個人的來曆太過可疑,太子和四哥一定不會輕易就帶他回去,尤其現在根本無法證明他是不是漢人……
兩個人各自有各自的思緒,沉默在中間蔓延了起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那昏迷的男子突然輕輕呻吟了一聲。他似是從傷痛中醒來,掙紮著想要站起身。
憐香見他如此,靠過去想要扶起他,誰知他卻如臨大敵般推開她。
“公主!”葉羽見憐香被男子推倒地上,連忙跑過去扶起她。
“公主,你沒事吧?”
在得到憐香肯定的回答後,葉羽往前挪了一步,擋在憐香和那男子中間,將她死死護在身後。
那男子踉蹌的扶著樹站起身,他的麵容發黑,眉頭緊鎖顯得很痛苦,幹裂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隻從喉頭擠出一聲聲悶哼。
男子搖搖晃晃站起身子,他微微抬頭,眯著眼睛死死盯住葉羽和他身後的憐香,片刻,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你們……漢人……救我……?”
他說每一個字都很吃力,意義也不明了。
葉羽上下打量著他,試圖安撫他:“壯士,你別亂動,安靜下來,我會想辦法救你。”
憐香上前一步與葉羽站在一起,道:“是,你聽他的沒錯,我們會救你的。”
男子的目光透出警戒和防備,他的嘴唇開始顫抖,甚至已經能聽到他極力克製的牙齒相撞的聲音。
葉羽凝眉看他,小心翼翼靠近:“你冷靜一下,我們不會傷害你,你……”
那男子在葉羽靠近的瞬間迅速後撤了一步,他眼中射出犀利的寒光,他牢牢盯著葉羽,咬牙道:“別過來!”
葉羽悄悄往旁邊移了一步,他整個身子擋在憐香身前,雙手微舉,道:“好,我不過去,也不動,這樣可以吧。”
男子像是極度痛苦,他警戒地四處看著,腳步踉蹌,但卻不肯停留在原地。
葉羽心中暗暗稱奇,如果是普通人受了這樣的重傷,再加上高燒不退,根本就不可能醒過來。這男子不僅醒了過來,還有這把子力氣在這耍瘋,可見他意誌極強。
葉羽本來還想著其他事情,但突然間隻覺空氣中多出一道刺眼的光線,他還來不及細想,就感覺左肩一陣酥麻刺痛。
葉羽踉蹌退了兩步,本在他身後的憐香見他左肩突然洶湧噴出的鮮血,直嚇得衝過去扶住他的身子,大聲問道:“你怎麼了?怎麼會受傷?”
那一瞬間的事情沒有人看到,憐香不知道葉羽左肩怎麼會突然受傷,葉羽自己也不知道。
葉羽驚異地看了那男子一眼,他有些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發出難耐的嗚咽聲。
“你怎麼樣?怎麼樣?”
憐香全部的心思全在葉羽的傷上,那傷口很深,一顆五棱的烏黑暗器牢牢插在上麵。她的急切真實的映入他的眼中,化作永遠無法散去的濃情。
“我沒事。”他隻是給她這樣的肯定,但他感覺自己的左臂甚至是左邊身體都漸漸失去力氣。
葉羽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無恙,用自己的右手狠狠拔出那枚五棱暗器,反手放入衣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