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二十三年九月,一道聖旨傳遍皇城內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燕山衛軍師,九駙馬葉羽,恪忠果毅,德才兼備,屢立宿功,朕賞其品性聰慧,特認命為兵部左侍郎,欽此。”
世人都說,一躍龍門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殊不知,身居高位,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
葉羽在現代時便漸漸明白了,學生時代大多將高考作為自己十年寒窗的終點,卻不知那以後的路,才是人生真正的起點。
自大婚起,葉羽便同憐香共同居住在飄香宮,主要是因為此次九公主下嫁有些倉促,朱元璋著工部為新駙馬修繕的府邸還沒有完全建好。
此刻,葉羽身著緋紅色盤領右衽袍,上繡大獨科花,袖寬三尺,腰間係玉帶,手持象牙笏,列於朝堂之上。他長身玉立,袖手淡笑,一派豐神俊朗。
他曾在電視上看慣了古時官吏,如今他卻真實的需要手持象牙笏,位極人臣。而且剛入官場便入了六部,起點越高,日後的路怕是越難走。
今日的奉天殿早朝,皇帝朱元璋似乎特別高興,他手持禮部的奏疏,笑道:“今日又有一個好消息,一向與我中土沒有太多往來的西方不列顛王朝突然派出了使臣前來朝貢,如今已經在福建登陸。這對於我大明來說無異於是一件大喜事!朕要好好的準備這件事!”
葉羽微眯著眼,目不斜視,他此時官任兵部侍郎,這種外族前來朝貢的事兒是禮部、戶部、工部要操心的,與自己顯然沒有太大關係。
整個早朝的時候,葉羽都在犯迷瞪,他很不適應這樣的作息時間,也起的太早了吧?雞還沒叫呢好嗎!比在現代的時候上課還苦悶。
早朝散去之後,葉羽拖著困乏的身子從左掖門而出,他現在沒別的想法,就想回去補個覺。
誰知,在路過禦花園的時候,正見著朱棣。
朱棣這幾日正準備啟程回北平,所以一直忙著,葉羽也就沒來得及與他細細攀談。
“三弟如今正是春風得意,新婚燕爾緊接著拜官封爵,父皇對你也很是器重。”朱棣與葉羽一同向飄香宮走去,他言語中流露出些許欣慰。
葉羽一笑,道:“身居廟堂本非我所願,但如今,身上責任如許,小弟實在也無法再躲懶了。”
朱棣點點頭,隻說:“我明日啟程返回北平,楊家兄妹紛紛表示要與你一同留在京城。如此也好,你身邊總有人照應才是。”
“好,等到駙馬府建好,我便將他們兄妹二人接過去。”
朱棣稍稍停住腳步,他看住葉羽,緩緩道:“此次分別,萬事珍重。京中不比北平,朝堂權力中心最為凶險,遇事更該多加思量,小心謹慎。”
葉羽感念朱棣的關懷,點頭道:“是,我記下了。”
朱棣笑笑,他拍了拍葉羽的肩膀,認真的說:“憐兒可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你要好好待她,妹夫。”
朱棣的一聲妹夫,讓葉羽心頭一暖。
正了正神色,葉羽向朱棣行了一禮,道:“兄長的重托,我必銘記在心,絕不辜負。隻是,小弟還有一事,在兄長臨行前,也想拜托兄長。”
朱棣微微一愕,問道:“何事?”
葉羽緩緩說道:“江姑娘此行會與兄長共同回北平,她對兄長是真心實意,往您切莫負她。”
朱棣盯著葉羽看了看,片刻後問他:“早先我就有個疑問一直沒有問出來,今日倒想叫妹夫解我疑惑。”
“兄長請問。”
“我一早便看出你與小月是相識的,但你二人皆裝作不識。如今我想聽你一句實話,你們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葉羽已料到他有此一問,笑笑道:“兄長千萬莫要誤會。我和月確實相識,而且,相識很多年了。我和她來自同一個故鄉,機緣之下來到這裏,想必她也和你說過一些吧?”
朱棣點點頭,江月當初對自己坦言她是從很遠的地方前來,也大略透露過一些關於她和葉羽的家鄉的事情。
“你們,回不去了?”
葉羽微微一笑,他抬眼看向飄香宮所在的方向,最終緩緩說道:“我已有了另一個家。”
兩個人正邊走邊聊,身後卻傳來首領太監陳景的呼聲,“四王爺,駙馬爺,請留步!”
二人聞聲詫異的回頭看去,隻見陳景快步追著他們過來,上了年紀的老太監此刻額頭都已滲出細密的汗。
朱棣停下腳步,笑問:“公公慢點兒,做什麼這麼著急?”
陳景追到二人身前,行了個禮,道:“四王爺,駙馬爺,陛下傳召駙馬爺到坤寧宮議事。”
“嗯?”葉羽稍稍一愣,這才剛剛下了早朝,陛下便派首領太監來傳召。
朱棣點點頭,對葉羽道:“父皇這個時候傳召,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你快去吧。”
葉羽簡單的與朱棣道了別分開,跟著陳景向坤寧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