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知道了麼?”
葉羽的話問完,朱能的臉上瞬間閃出既悲傷又憤怒的神色,他咬著牙恨恨的說道:“當然知道了!消息傳來後自然是四爺最先過目,他看到後直接跌坐在那裏。駙馬您沒看到四爺的神情,屬下跟隨他這麼多年,從未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那是比絕望還要痛苦的神情……”
葉羽當然能夠理解朱棣現在的心情,他問:“那他現在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傷心透了。他現在把自己關在東暖閣內,誰也不理誰也不見,屬下真的怕他會有什麼事,沒了主意趕緊過來找您!”朱能的語氣十分的焦急,葉羽能夠通過他的語氣判斷出朱棣現在的狀態一定很不好。
“走,扶我去看看。”葉羽如今雙腿的傷還沒有完全的好,還需要拄著拐,也需要人攙扶。
朱能連忙扶好葉羽向東暖閣走去。
葉羽原本無法走的很快,但他心裏實在著急,一手扶著朱能,一手拄著拐,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東暖閣。
葉羽到的時候,徐儀華已經在了,隻是她也一樣被擋在了門外,焦急的隔著門詢問朱棣。
“殿下,殿下,您開開門!是我!”
徐儀華一聲聲焦急的詢問傳了進去,但是卻沒有換來裏麵的一絲動靜。這下更是讓這位一向端莊的燕王正妃心急如焚,她不停的拍打著東暖閣的門,哪怕裏麵一絲動靜都沒有,卻依然不肯放棄。
“王妃嫂子!”葉羽支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走到徐儀華麵前,勸道:“您先別拍了,手都紅腫了。”
徐儀華見是他來,忙急著抓住他的衣袖,問道:“三弟,你看看,怎生想個辦法才好?殿下他這樣把自己給關起來……誰也不理什麼動靜都沒有,我真的很擔心!”
葉羽看看東暖閣這扇門,問道:“王妃嫂子可知道發生了什麼?”
徐儀華怔了怔,她剛剛隻顧著擔心朱棣,竟一時間忘了根源。此時想到剛剛聽到的消息,不禁斂起了傷心的眸子,顫抖著聲音道:“我聽說了。江妹妹她……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這樣……”
說著說著,這一向大氣沉穩的燕王正妃竟然怔怔的流下了一些淚水。
葉羽看她這樣,心裏自然是更加難過,但他盡力收斂著情緒,隻是淡淡的說著:“月的身體一向很好,她非但沒有一點兒病,反而整日開開心心的蹦蹦跳跳,怎麼可能是什麼暴斃?”
徐儀華怔了怔,她從下人那裏聽到了也隻是一些籠統的信息,隻說了綺箏郡主江月暴斃在宮中,但追尋根源到底是因為什麼,倒是不知道的。
葉羽從朱能那裏也沒有聽到全部的信息,與徐儀華知道的內容相差無幾,但是以他對江月的了解,事情絕非什麼重病暴斃之類的原因。
這裏麵,一定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真相。
葉羽牢牢盯住東暖閣緊閉的大門,恐怕朱棣已經得知了事情的全部內容,所以他才會有這樣的反應,把自己關在東暖閣裏一步也不肯出來,也一聲都不肯出。朱棣一定知道什麼,這件事的真相,一定不會簡單。
這樣想著,葉羽斂起眉毛,扭頭勸徐儀華道:“王妃嫂子,出了這樣的事,不如就讓二哥自己靜一靜吧,我們過些時候再過來。”
“可是……”徐儀華躊躇著,她是真的很擔心朱棣,怕他驟然間傷心過度再傷及身體,“殿下他這樣把自己關起來,我真的怕他……”
“嫂子不用怕。二哥是怎樣的人,您不是比我更清楚麼?他是不會輕易被擊倒的。”
葉羽這句話徐儀華自己也清楚,以朱棣的性情,他定然不會被輕易擊倒,可是如今……徐儀華擔憂的看看東暖閣的門,如今這件事卻並非尋常的事。
徐儀華是待在朱棣身邊時間最久的人,這個世上,就連馬皇後都算上,都沒有人比徐儀華更了解朱棣。正因為這樣了解,所以她才擔心。她知道朱棣對江月是怎樣的心思,他幾乎把江月當成了自己拚搏鬥爭的一個動力,如今這個動力一朝間失去,對朱棣來講幾乎是致命的心理打擊。
葉羽見徐儀華躊躇為難,也不再勸她,隻稍稍提高一些聲音,衝著東暖閣殿內道:“二哥,我相信你並非輕易就可被打敗的人,也從不懷疑你對月的感情,但是這一次,正是因為你對月的感情,你才必須要振作起來。你好好的靜一靜,我不打擾你了,先回清羽閣去了。”
葉羽說完後,向徐儀華躬身行了個禮,然後便又拄著拐一步步走回清羽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