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四年初,平安跟著朱棣一路向宿州行軍,他為了盡早追上朱棣,一路都是馬不停蹄的疾行,終於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追到了宿州附近的淝河一帶。此時,平安腦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追上朱棣。在他看來,朱棣急於一鼓作氣打到京城,必然不會在各地過多停留,所以隻要追上北軍那就是勝利。
然而,平安此時的急躁促使他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這直接導致,當他到達淝河之後,便毫無防備的進入了朱棣早已為他設好的陷阱之中。
平安萬萬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追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到達淝河,而還沒等他稍作休息,北軍就已經從附近跳了出來,卸去所有的偽裝向平安所部發起猛烈的攻擊。
北軍的這個舉動完全超出了平安的預料,他現在才明白,朱棣為了切掉自己這根尾巴,已經在這裏埋伏了好幾天,就等著自己率軍趕到然後發起猛攻。
平安率領的南軍來來回回追了朱棣好幾個月,他們每一次提刀追過去,都會發現朱棣其實早就不在這個地方了,然後他們就要馬不停蹄的向下一個地方追去。如此反反複複毫無作用的追逐一連持續了好久,南軍的所有士兵在這期間都無法得到良好的休息,心理上更是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而此時北軍的情況卻是完全相反,他們一直是掌握主動權的那一方,從心理上來說就一直是十分放鬆的狀態,而在時間和地點的掌握上更是遊刃有餘,現在又是在淝河一帶等了幾天,以逸待勞的狀態之下伏擊南軍,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
平安帶來的四萬人此時幾乎毫無鬥誌,不多時就被北軍消滅殆盡。平安這次是真的栽了,追了這麼久的朱棣竟然會在這裏等著自己,這確實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此時被輕而易舉的擊潰,讓他完全無計可施。
平安毫無辦法,他現在隻剩下極快的反應,立刻扯著自己的戰馬繼續狂奔,隻是奔跑的方向與剛才的完全不同而已。而他麾下所剩不多的殘餘部隊也紛紛效仿,跟著平安一起順著來時的方向逃跑。
說來也是鬱悶,平安這段時間什麼正事兒都沒幹,就隻是像跟屁蟲一樣跟著朱棣,不停的跑來跑去。
淝河一戰北軍大獲全勝,殲滅南軍三萬餘人,俘獲大將幾名,可謂是這兩年來最大快人心的一戰。因為這對於北軍來說,實在是久違的人讓人提高鬥誌的勝利。
淝河大勝之後,朱棣率領重新點燃鬥誌的北軍一口氣拿下了宿州,並在這裏休養生息,等待著盛庸的到來。
這一次,他沒有再選擇繼續向京城猛撲,而是選擇在原地等待,等待和南軍的對戰。
之所以有這樣的選擇,是因為朱棣夠聰明,他萬分精明的從紛亂的局勢中分析出了最正確的做法。
如果從宿州繼續向南推進的話,確實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達應天,但是那也會麵臨一個負麵的可能,就是盛庸率領還沒有被徹底擊潰的南軍主力趕過來夾擊自己。
若真是那樣,自己可就真的撈不到什麼好處了。
所以,朱棣和他最信任的軍師葉羽商量之後得出了結論,就在宿州原地修整,等待盛庸到來。
而朱棣這一次也十分的自信,因為他和盛庸的角色完全調換了,坐守城池等待決戰的人變成了自己,自己再也不用被盛庸左右局勢了。
又等了大概半個月,盛庸終於帶領南軍的主力趕到了宿州,開始南北軍的最後決戰。
此時,北軍占據了極大的優勢。他們坐擁充足的糧草和城池,而南軍則是連日連夜的奔波,根本連休息都不好,而且糧草也沒有帶太多,更何況這一路上許多囤放糧草的城池都被朱棣一路順手給收了。
於是,盛庸隻得投入全部的兵力,勢必要用猛攻將朱棣的北軍耗盡,要知道北軍的人數跟南軍相比還是很少的。
但是,葉羽卻自信的說道:“無論僵持多久,此戰我們都必勝!”
朱棣一時間沒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自信,怔了怔後問道:“你有什麼想法了?”
葉羽點點頭,笑著說:“南軍在此地根基未穩,後方的糧草補給又十分不充足,而我們占據著堅固的宿州城,以逸待勞的話,南軍自然是耗不過我們的。”
朱棣對葉羽的分析十分讚同,他半開玩笑的說:“感覺角色完全調轉了,之前是我們一直不希望有太多的消耗。”
葉羽露出稍稍輕鬆一些的笑意,道:“此一時彼一時,畢竟現在戰爭的主動權已經落到我們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