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阿南看著黃宛容與郭達駕車遠去,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的笑來,“老狐狸是那麼好跟的麼,他在上海要是想消失估計連老爺子也沒法揪他出來……”

一旁的傅宏掏出塞在耳朵裏的竊聽器,看了眼不遠處的茶樓,淡淡說道:“不用揪,他想要找一個人從不用那麼麻煩。他總有把你逼出來的辦法,讓你老老實實站在他的麵前。”

阿南愣了下,問道:“怎麼樣,你未來老丈人和這個老狐狸的談話有意思麼?”

傅宏苦笑道:“早說過的,這件事會越來越有趣。今天我終於發現,這世界雖大可惜圈子卻很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要真正跳出去……好難。”

此刻的秦夕和殷若素麵對麵地坐在總經理辦公室裏,兩人看著桌上那封拆開的信涵觸目驚心。良久,殷若素先開了口:“他什麼都料到了,看來隻能和譚要離合作,也許真的和他說的那樣可以雙贏。”

秦夕又點上根煙,皺眉道:“他的估計越準我反是越不安,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覺得有些不妥……你想,要是他當時在炒內存條之前就想到有今天的話,那不是太可怕了,別忘了,這個公司裏唯一和譚要離談得來的人隻有他……”

殷若素臉色立變,而後便陷入沉默,機械地翻看著信涵裏的那些銀行轉帳憑據複印件。秦夕歎了口氣,道:“也許是我多想了,是我們當時都太小看了譚要離。譚要離應該沒什麼可以用來收買傅宏的,至少你還和他是那種關係…...哎,你和他的關係……”

殷若素笑得很慘淡,“我知道和他不會有結果的,不過我現在能和他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從我爸媽出事後我就過得再沒這麼省心過了,什麼事都可以不用我太操心,一切有他在,我再不用一個人撐了,你別看他平時很大男人主義,其實他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難怪很多女人都說,老公要找上海的。我想過了,就算以後的日子裏沒有他,那又如何,無非回到原先的地步,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我以後能有這段回憶……”

秦夕歎息道:“也罷,你能看透就好,不說這些了,你看我們是主動聯係譚要離呢?還是等他自己找上門來?”

“其實他比我們更急,不是麼?”殷若素輕鬆得說道:“合作了也好,我們業務部的銷售壓力和成本能大大減低。還有,按台灣那邊和我們公司一貫的協議,一次性進貨數量達到他們的某個額度,價格還有優惠,我們賣得越多他們就越倚重我們,一旦我們日後反水,他們的損失就會越大,更妙的是高增長的銷售額並不能給他們帶來真正的高利潤。哈哈,我發覺我開始並不怎麼討厭我們的譚總了。”

秦夕笑得有點曖mei,“也許,這就叫做近朱者赤……”

之後的兩天,所有人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劉建國和秦夕第二次見麵時就把合同簽定了,對方的出價格也算公道,隻要求比上海市麵上的銷售價格下浮20%,加上秦夕采用了傅宏的建議,向台灣方麵提出了自行提貨的要求,(直接讓運輸方把顯卡運至香港,當然其中牽涉到的海關等一係列問題在劉建國手裏變得異常容易)浩然方麵光節約下來的運費就差不多足以彌補這個差額的一半,更不要說香港方麵大量的需求和台灣方麵的銷售折扣了。

之後,秦夕和譚要離又單獨談了一個多小時,沒人知道談話的內容,包括傅宏。因為譚要離提出了一個建議,讓傅宏陪劉九指去打斯諾克,最近的桌球房離公司也要5公裏,傅宏的竊聽器顯然沒那麼遠的工作半徑。事後他對傅宏的解釋是:“我單身很久了,她呢,剛死了老公,所以,我們的單獨談話內容是少兒不宜的。”

這天是劉建國在上海的最後一個晚上,老頭子喜歡吃海鮮,傅宏便拖來了小趙,老中青三代男人一齊聚在傅宏的住所吃飯。嚐著小趙做的魚,老頭笑了:“你小兄弟的手藝可以啊,這條老鼠斑做得好,香港很多大酒樓裏的廚師也不過如此,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去香港闖闖?”

小趙笑的有些靦腆,拿眼睛看了看傅宏,沒說話。老頭看到了,哈哈一笑,也不再提,扭臉招呼大家喝酒。

“以前我有個小兄弟,很小就跟著我了,喝酒的腔調和阿南這家夥一樣,嗬嗬,一樣的粗俗。”老頭看著阿南不停得笑,弄得阿南頗尷尬地放下杯子,問:“您那小兄弟還在麼?”

“在!活的比我老頭子滋潤,我這次回來遇到他了,哈哈,怎麼你想見見?”老頭說道:“他可是條漢子,當年在十六埔碼頭為了我的事和那幫舟山人開仗,一個人一條鐵鍬,操翻了人家十幾個魚檔。進了局子自己一個人抗了,蹲了3年才出來,可惜那時候我已經跑路到了香港,沒法照顧到他。真沒想到,如今我倆還有機會能再見著。”

傅宏笑著看了眼譚要離,譚要離則笑著望向阿南,阿南卻是激動著說道:“是個好漢子,你們能再見著也是緣分。”說罷歎了口氣,抬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可惜,我沒機會認識,想來他也是老字輩的,哪是我這種小混混想見就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