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洞內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讓人倍覺難熬的沉默中。菩提道人本尊緊閉著雙眸,對此仿若聽而不見,他在等著莊遊本尊的選擇。同時,他有些敏感的發現,自上次受傷以後,雲遊子的性情似乎有了一絲異樣的改變。
“小師弟,你不敢出手嗎?難道是怕了我不成?你入宗時間比我短,我讓你三招。”雲遊子有些嘲諷的看了莊遊本尊一眼,隨手收起了劍指靜候著。
土元子見雲遊子在菩提道人麵前還敢如此膽大妄為,連忙起身將其拉到自己身側,示意他跪下自我請罪。但他們兩人較了一番勁,土元子才發現未能勸動雲遊子放棄挑戰莊遊本尊的想法。
見此情形,土元子隻好作罷。就在他準備開口替雲遊子說情時,卻發現他捏指為劍,對著自己的左手食指一劃,殷虹的血珠滾湧而出。
下一瞬間,他調集元力催動著血珠在虛空凝出一道邀人對戰的血誓符印。隨後,源自天道本源的力量從虛空彙聚而來,並係數灌注到血符之中。
等到那枚血誓符印滲透出濃重的戰意,雲遊子揮出劍束將其一劈為二,其中一半沿著其破開的食指而入,另一半則順從前者的意念飛抵到了莊遊本尊的上空。
“師父,弟子鬥膽請您出手阻止七師弟的挑戰血誓。”土元子試探了幾次,準備出手攔阻,卻感覺到自己沒有切斷血誓符印聯係的能力。
菩提道人本尊聞言,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說道:“土元子,這是雲遊子與你小師弟之間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言畢,菩提道人調集混沌之力射入虛空結出了生機氣息愈發濃厚的八卦劍界,而後看著莊遊本尊等著他自己拿主意。
莊遊本尊滿臉謙和之色的望著菩提道人本尊笑了笑,伸手將被自己攔擋在上空的血誓符印抓在了手裏。
這個時候,若是莊遊本尊將自己不死不休的意念和精血灌注其中,那麼他和雲遊子之間的最終肯定隻能活下來一個。當然,若是他隻求輸贏,在必要的時候,菩提道人本尊倒是可以出手攔阻。否則,即便菩提道人有心出手卻也不能阻止必然的生死局。
“吱吱——”
隨著一團濃鬱的藍色光力從莊遊本尊的丹田氣海裏噴湧而至,那枚血誓符印被係數包裹了起來,並化為屢屢青煙升騰而起。與之相隨的是一股糊臭氣息鑽進了玄月洞內眾人的鼻孔。
他們紛紛凝神望去之時,豁然發現那血誓符印已經被藍色光力燃燒的隻剩下一些血絲一般的絲線。看那情形用不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徹底消融而去。
這一幕超出了菩提道人本尊和土元子以及雲遊子的意識範疇。他們覺得莊遊本尊才是一個突破不久的下位仙,竟然擁有初證混元的祖神都不曾有的能力,大大超乎他們的意料。
“七師兄,你想練劍,我奉陪便是。何苦結下挑戰血誓。咱們同門之間,沒必要搞得那麼緊張吧。”
等到那枚血誓符印徹底化為青煙而消,莊遊本尊才收起藍色光力,抬起頭笑意吟吟的看著雲遊子說道。
受方才那一幕的影響,雲遊子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暫時還沒有合攏。乍聽到莊遊本尊的說辭,他楞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小師弟,你有如此想法,師兄我求之不得。不過,我收回之前讓你三招的說法。方才你煉化切斷血誓符印的藍色元力透著古怪,師兄可不想在你手裏栽了跟頭。”
雲遊子把這些自食其言的話說的理直氣壯,讓莊遊本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話。而菩提道人本尊和土元子向雲遊子的目光都有一絲失望之色。他們覺得既然把話說了,就得兌現。而雲遊子今天的表現成為他們今天遭遇的第二個意外。
“好吧。師兄,你說什麼就算什麼吧。我本來也沒想你讓我三招。接下來,師兄做如何打算?”
莊遊本尊不想再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和雲遊子計較,就把選擇切磋地點的機會交給了後者。
菩提道人本尊抬起頭看了雲遊子,覺察出其看人待物的眼神與平常有異,但沒有聲張,而是將目光挪移到了土元子身上。他想示意土元子站到他身邊來。而這時,若是他留意,不難發現雲遊子的眼睛裏依然黑色靈光大作。
“咱們就去道源殿前的廣場進行比劍。再勞煩師尊結八卦劍界,咱們當弟子就有些不敬師長了。”雲遊子撂下此語,不等莊遊本尊回話,就從運轉著元力從玄月洞內暴掠而出。
玄月洞內的眾人看著雲遊子殘存在空氣中的元力波動,互視了一眼後,紛紛倍感無奈的搖了搖頭。
片刻的沉思後,莊遊本尊轉身走到菩提道人本尊身前,將靈源托交的涅槃之火雙手呈送了上去。爾後,他催動化虹術準備離去,卻聽到了菩提道人本尊給其發來的心識傳音。
“遊兒,記住當初跟為師說過的話。我能覺出你七師兄的心態跟過去有了一些變化。究竟是什麼原因,我還沒有想到。方才為師沒有替你講話也是不想你站在眾師兄弟的對立麵。”
莊遊本尊聞言,連忙調轉身體衝著菩提道人本尊會意的笑了笑,隨後就將化虹術催動到極致,追著雲遊子的步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