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說知人不易,確是如此。他是智人,但在知人問題上,也犯過錯誤,如錯識馬謖。劉備臨終前曾問諸葛亮:“馬謖之才何如?”諸葛亮認為是“當世之才”。劉備卻認為:“朕觀此人,言過其實,不可重用”(第85回)。事實證明,劉的看法是對的,劉是知人的人,諸葛亮對馬的判斷是錯誤的,在這件事情上諸葛亮犯了錯。
知人重要
漢桓譚在《新論·求輔》中借用古人的話說:“得十良馬,不如得一伯樂;得十利劍,不如得一歐冶。”伯樂者,善相馬之人也;歐冶者,善鑄劍之人也。這說明,我們要如伯樂那樣善識人,要如歐冶那樣善鑄劍。
唐韓愈《雜說四》一文中有一句很有名的話:“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故雖有名馬,隻辱於奴隸人之手,駢死於槽櫪之間。”韓愈感慨伯樂可貴,感慨世有好馬而無伯樂的可悲。有好馬而無伯樂,使好馬隻能歸屬於平庸人手中,死於槽櫪之中。韓愈呼籲世上能多有幾位識別人才的伯樂。
宋王安石說:“人才難得亦難知。”他的看法對,人才難得,也不易認知。但不易認知,不是說不可知。隻要有心去知,去多知,去細知,去全麵地知,去反複地知,人才是可被認識的。
如何“知人善任”
如何識人,很有學問。古人教過我們若幹辦法。諸葛亮在《將苑·知人性》一文中說:“知人之道有七焉:一曰,問之以是非而觀其誌;二曰,窮之以辭辯而觀其變;三曰,谘之以計謀而觀其識;四曰,告之以禍難而觀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觀其性;六曰,臨之以利而觀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觀其信。”這七知是說,一問是非用來判斷被用人的立誌狀況;二究辭令用來判斷被用人的應變能力;三問計謀用來判斷被用人的知識狀況;四告禍難用來判別被用人的勇敢程度;五用飲酒的辦法來考察被用人的性格狀況;六用私利引誘來判斷被用人的廉明表現;七讓其做事用來觀察被用人的信守諾言狀況。歸納諸葛亮所言的“七知”,可分為兩個部分:其一,用問誌、窮變、谘識、判勇(即上述七觀中的一、二、三、四觀)辦法來判斷被用人的言;其二,用醉性、利廉、期信(即上述七觀中的五、六、七觀)辦法來判別被用人的行。通過如此七法,知人言,知人行,做到知人善任。
諸葛亮有上述“七觀”之說,在呂尚的《六韜·龍韜·選將》中也有類似的話,提出“八征”見解。是說審查一個人夠不夠將的資格,可以通過八個“征”去獲知。這“八征”是:問之以言,以觀其辭;窮之以辭,以觀其變;與之間諜,以觀其誡;明白顯問,以觀其德;使之以財,以觀其廉;試之以色,以觀其貞;告之以難,以觀其勇;醉之以酒,以觀其態。這“八征”說法與孔明的“七知”說法,含義大體相同,不細解。
現代管理也要“知人善任”
我們討論現代管理。現代管理也要運用各種辦法來做到知人善任。如用筆試辦法來觀察被用者的才,用口試的辦法來觀察被用者的能,用實際試用的辦法來考察被用者的真實本領。
值得一說的是據學曆考察人的問題。學曆的高低是值得注意的,學曆反映的是一個人受教育的程度,一般來說,學曆高,意味著其知識水平高。但也不盡然,也有學曆雖高卻是書呆子、草包那樣的情況,就是說,不要迷信學曆。關於上述道理,我在前麵在討論用人不惟學曆這個問題時,已說了不少,可參閱。關於“量才而用”
“知人善任”,知人要知人之長,善任要任人之長。人無完人,要求他人有完美人格,不可取也不可能,用人用其長是用人的真諦所在,是用人的普遍規律。
兵法《武經總要》說:“夫大將受任,必先料人,知其材力之勇怯,藝能之精粗,所使人各當其分,此軍之善政也。”這話是說,用人必須根據被用的人其勇怯等,各得其分地分配工作。
人無完人,但必有所長。放大地觀其長,就有他可用之處。戰國孟嚐君有食客三千,有雞鳴狗盜之輩。雞鳴狗盜算什麼,但卻是其長,也有用處。一次孟嚐君外逃,雞鳴狗盜者發揮了他們所長,幫助孟嚐君克服了險境。
由量才而用,想到了“用人之短”問題。“用人之短”是荒謬的,但在特殊情況下,用某些短又是合理的。如用吹毛求疵的人去抓質量,用斤斤計較的人去管倉庫,用好出風頭的人去抓生產。
一個人有短處不好。領導人要責令他改,不然,有可能成為潛在炸彈。明智的方法是誘導地用其短,讓他的短往正確方向走,盡量減輕這個短的危害,並使其短為長,讓其做出成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