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術中的小蛇聽到“烤蛇”兩字恍然一抖,然後迅速鑽出籠子,躲到尚若恒的衣袍內就不敢出來了,小烏也想去追,但無奈出不了籠子,急得團團轉。
趙玫看著這詭異的一幕,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拆散美好姻緣的惡婆婆,無奈的看向尚若恒,“算了,吃烤魚吧。”
尚若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河邊的石板上正攤著幾條魚,鰓還在鼓動著,他心裏一動,對身後兩人使了眼色,“你們去烤吧,讓趙姑娘嚐嚐你們的手藝。”
“是。”
“好嘞。”
“我去殺魚!”
“我殺魚,我的刀工好,你去架柴燒火!”
“我的刀工才好!”
趙玫看著那愛鬥嘴的兩人吵吵著走遠,轉身從帳篷裏拿了兩個杯子出來,將其中一個遞給尚若恒。
“請用,是清泉水,幹淨的。”
尚若恒接過杯子,眼睛一亮,“趙姑娘,這杯子可是你自己做的?我曾見過這種材質的碎片,似玉非玉,似晶非晶,實在是特別!”
趙玫想到他肯定是路過了自己的熔爐,也不隱瞞,點了點頭。
尚若恒看向趙玫的目光更深,他端起杯子,慢慢的抿了一口,覺得水裝在這樣精美的杯子裏,都似甜了些,“好喝。”
趙玫笑了笑,心想不過是清水,怎麼就好喝了,卻也不說出來,隻端起杯子自己慢慢喝著,夏日燥熱,這山間清泉十分解渴。
尚若恒眼神一凝,此刻月光悠悠灑下,拂過河麵水光瀲灩,卻不及那清淺一笑,足令這暗夜生光。
好半天,他才凝了凝神,“趙姑娘對重山似乎十分熟悉,不知此去臨水縣是否有近便的路走?”
“近的路有,不過不便,還很危險。”趙玫看過去,隻見他微微一愣,然後笑起來,“走近的路!”
趙玫有些恍惚,男子的笑如暖陽,給人敞朗的感覺,十分舒心,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道:“那就跟我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要去臨水。”
這時,叫春福的隨從跑過來,道:“公子,準備好了。”
尚若恒伸手一請,讓趙玫先走,趙玫也不客氣,衝著那香味撲鼻的地方就去了,去了一看,傻眼了。
除了烤魚,還有各式精美的點心,熏肉片和幹魚片,都用精巧的銀盤盛放,下麵四方形的錦布墊著放在岸邊最大最平的那塊石頭上,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感情他們的行李裏麵盡備著這些了。
春福一臉驕傲的看向趙玫,反倒是尚若恒微微皺眉,“怎麼把這套盤子拿出來了?”
春福縮了縮頭,這不是為了給你裝點門麵嘛,好歹姑娘麵前,不能顯得寒酸呐。夏祿一見公子臉色,機靈的說道,“天色暗了,用這套銀盤亮一些,看得清楚些,而且銀盤,也安全些……”
尚若恒的臉色好看了些,畢竟初相識,人家姑娘獨身一人,心裏也必定忐忑,用銀盤雖然多餘,但也好,至少有毒沒毒一眼就能分辨,他不是喜歡豪奢的人,這套銀盤也是師傅臨別時所贈,所以隨身帶著,生怕趙玫以為他故意擺闊。
他其實想多了,趙玫並不太在意銀盤什麼的,更昂貴的寶石她都見過,還是一個山洞那麼多,此刻她隻被美食吸引,正滿眼放光的盯著那些盤中餐,不自覺的盤腿坐好,等著。
夏祿看看主子臉色,立馬知趣的為趙玫遞上銀筷,“姑娘趁熱嚐嚐烤魚,看看怎麼樣?”
趙玫接過筷子,倒反客為主的邀請了尚若恒和春福夏祿入席,見尚若恒坐下之後,春福夏祿也隨後坐下,心裏對尚若恒的好感又好了一分——不拘小節,不計尊卑,不錯!
“趙姑娘,這是海外的陽島上一種梅果製成糕點,你嚐嚐看。”
“趙姑娘,這魚片是深海鱈魚所製,現捕先曬的,還算新鮮。”
“趙姑娘,這魚背的刺已經挑出來了,請用……”
尚若恒一邊說一邊不停的為趙玫布菜,自己一口未吃,趙玫都來者不拒,但是這最後的魚,讓趙玫頓了頓,她看著那魚,是魚背部最鮮美的地方,被細心的剔除魚刺,分成均勻的小塊,焦黃的魚皮下是嫩白的魚肉,一看就很美味。
趙玫卻沒有動。
草廬旁邊的水潭中也有鮮美的桂魚,她也曾撈出來烤過,卻不小心吃卡了刺,那刺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憋得她喘不過氣來,幸好待月及時趕到,按住她的脖子,那刺就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