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映月(1 / 2)

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玉戒中慢慢出現一縷紅色,豔紅似血,似乎有生命一般在戒指內遊走,它攀纏上戒指中本有的那抹碧綠,碧綠被一點點吞噬,直到完全被血紅取代……

一切發生的太快,季易反應過來想拔下戒指時,卻怎麼也拔不下來了。似乎經過一開始的飛旋和收緊之後,戒指已經調整成與他的手指最為貼合的大小。

他不再試圖拔下戒指,隻看著戒指中那抹紅色若有所思。

手上的戒指給他的感覺很奇特,雖然與手指密絲合縫,卻不會不舒服,反而覺得那是一種溫柔而親切的包覆,帶著莫名的熟悉感。

房間內很安靜,隻能聽到季易和寧遠微微緊促的呼吸聲,好半天,一旁的寧遠才反應過來,急忙問道,“主子,你怎麼樣?”

寧遠就在旁邊,自然也看到了整個戒指的變化,震驚之下他最先想到的是這戒指莫不是什麼機關暗器。

季易卻擺了擺手,平靜的臉上尤帶著一絲困惑,“無事,隻是似乎戴上就取不下來了。”

寧遠細細看著季易手上的戒指,除了那抹翠色變成紅色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不妥,可是季易自戴上戒指後,便有些魂不守舍,著實讓他擔心,瞟到桌上的那些物件,於是試探的問道,

“主子,這戒指著實古怪,不如去問個明白?”

問誰?這戒指從誰那拿來的,自然就問誰。

寧遠不知道季易為何會選擇這個東岸的偏僻小城,過著看似平靜實則死氣沉沉的日子,但是他知道有個人能讓主子變得鮮活起來。

這個人自然是趙玫。

季易自然也明白寧遠的意圖。

他沉默半響,然後拿起那個玻璃花,淡淡道,“急什麼,東西在這,人自然會找上門來。”

寧遠頓悟,可又添新的困惑,“那她怎麼能找到我們?”

季易臉上笑意深深,並不急於回答寧遠的問題,隻是指了指左側書架上的一個盒子,

“下月十五不是東候二世子與郡主的大婚嗎?拜上名帖,將那盒中的一對玉如意,再挑些別的禮物一並送去,就說,我會親自前去賀喜。”

寧遠愣了愣,雖然不太明白主子的舉動,但是看到季易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也有些欣慰,這樣精於算計的樣子,比起這段時間日夜不眠畫畫的主子要好得多。

他小心的去書架取了裝玉如意的盒子,然後退下。

房間內隻剩下季易,他微微側頭,正好看到院中盛開的罌粟——紅極透黑的花朵如黑暗裏一簇妖異的火,它肆意的盛開在這抹黑暗中,無盡妖嬈。

此刻,東方天邊,正有一輪彎月垂照,如那絕世女子笑意盈盈的眼,可是那清潤的月光似乎永遠都照不到那生於黑暗的花朵,亦如她,永遠也看不到他……

季易看著那彎孤高的月,眸光沉沉,良久,他輕輕一笑,指尖在那玻璃花上用力一劃,然後一彈,一滴血落到那朵最高的花朵上,同樣絕豔的紅,如花瓣的血淚般泛著幽幽的光澤,漸漸的,那血珠中映出了一泓清絕的月影……

季易幽然一笑,唇角勾起一絲滿意和瘋狂——我以鮮血鑄鏡,隻為映取你的倒影,待你終有一天,眸光能照上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