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行駛在高空上，層層雲朵從身邊飄過。午後的陽光不算太刺眼，偌大的機艙中也就那麼些個人，極其寬敞明亮。
就算飛機再豪華，秦銘的心情非常依舊煩亂，坐立難安，時不時地便轉頭看著身旁的唐瀟。終於，唐家男人耐心被耗光，有些惱火地低喝道：“你看夠了沒？”
“……”心裏一個咯噔，秦銘訕笑著嘿嘿道，“咳，老大，你眼睛不是那個了嗎，你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唐瀟懶得解釋就算自己失明了，但視力還在。況且秦銘老是動來動去發出聲響，他又怎麼會猜測不出來來秦銘在看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唐瀟拉下了臉，冷聲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老大……”下意識地轉頭往老爺子的方向看了過去，好歹老爺子不在座位上，秦銘這才放低了聲音問道，“你和傾傾……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老大，你真的打算不和傾傾複合嗎？”
“……”說到葉傾傾，心裏最為難受的該是他唐瀟才對。可是想到自己的眼睛，唐瀟不由又沉默了下來。
一個瞎子能做什麼。
看不見她漂亮的眼睛，看不見她溫柔的笑容。她傷心了，自己會不知道。她開心了，自己卻無法分享她的喜悅。他多想給她全部，可是他能看到的不過是一片漆黑，成片成片的漆黑。
“老大，傾傾為你不要命地獻血，這件事我就先不說了。”想起葉傾傾那悲傷的眼眸，秦銘特別心疼，說道——
“你知道手術後她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她強忍著不去休息，就怕你醒過來之後又不要她了。老大，她是誰，她可是高傲的葉傾傾，何時那麼脆弱過。要是歌淩也這麼對我，我早撲上去了。我才不管自己眼瞎還是斷腿的。”
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都無關緊要。
眼睛瞎掉的話，就用唇親吻她。
脖子斷掉的話，就把雙手擁抱她。
雙手斷掉的話，就把她裝進心中。
隻要心還跳著，就算被大卸八塊，也要愛著她。
“老大，話糙理不糙。”秦銘很認真地說著，“就算你雙目失明了，你還是將她從蘭斯手裏救了出來。老大，我知道你想要傾傾幸福。可是真當有一天，她的幸福沒有你的參與，你難道會開心嗎？”
秦銘的話句句戳中心扉。唐瀟抿著唇，沉默了下來。良久，他像是終於想明白了一般，不由握緊了身側的拳頭，下了個決定。
***
一回到城堡那邊，葉傾傾便再也支撐不住，倒頭便睡了個天荒地老。她真的是太累了，過度獻血讓她的精神極為困乏，就算本身血液有自我修複功能，還是抵擋不住她那麼胡來。
從早一覺睡到晚上，為了慶祝葉傾傾成為首領秘書，宮梓宸特地搞了一個酒宴。葉傾傾身為宴會主角，自己被灌了不少酒。昏昏沉沉之間，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葉傾傾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便出去了。
看也沒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聲音中難免襲上了幾分沙啞：“喂。”
“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低沉，像是醇香老酒透出的香氣，帶著無數的魅惑，“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