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唐瀟的聲音也不由低了下來，“傾傾，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但是我真的想對你好，我真的想給你完美的唐瀟。照顧你，而不是由你照顧的唐瀟。傾傾，他們都說我冷，我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感情。”
“然後呢？”葉傾傾又問。
“然後，我就遇見了你。”
葉傾傾在寂靜中不由打了個酒嗝，頭昏昏沉沉的，醉意漫上。唐瀟話峰轉得有些快，葉傾傾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嗯？”
唐瀟笑了笑。
“一開始我覺得葉傾傾肯定和其他人一樣，根本就到不了我的內心最深處。”
對著明顯不在狀態的葉傾傾，這些話更像是自言自語。唐家男人無所顧忌，像是要將有生之年的話全部說完一般。
“很聰明，很囂張，可是卻又理性溫柔。可能不是最優秀的，卻是最能叫我歡喜的。”唐瀟笑了笑，有點無奈，“一開始的確是為了讓她償還欠下的債，哪裏清楚這一下連自己都栽進去。忍不住想要對她好，對她溫柔。”
“我很擔心，擔心一個轉身，或者一個不小心，她就離開了。可是，最後沒想到，卻是我推開了她……”
葉傾傾又想起了那個晚上，自己帶著司徒徹離開了唐家別墅，被燈光拉長的背影染上了濃濃的憂傷。
晚風從窗戶湧了進來，和那個夜晚的晚風一樣，葉傾傾從指尖開始發冷，順著四肢一直冷到了心底。
“我想了很多。想到她說的問題，若是她雙目失明了，我會不會離開。想著若是以後又發生了什麼意外，我會不會推開她。”深吸了一口氣，唐家男人緩緩說道——
“想著想著，我覺得神父給出的誓言太蠢了。他怎麼能說，讓她一起承擔我的痛苦，我的疾病。神父應該命令我，讓我將所有的好都給她才對。”
“……”他們兩次結婚，兩次對著天發誓。隻是葉傾傾沒有想到，男人想了那麼多，竟然會得出這樣的結婚。不由笑了起來，葉傾傾薄涼地反問道，“所以……你是為我著想，及時甩了我？”
葉傾傾失聲笑了出來，心底一片荒涼，強打起精神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特意打電話過來，也謝謝你的好。放心，我很堅強的，就算被甩也不會傷心。”
唐瀟張了張口，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到此為止了，他從葉傾傾的口吻中聽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這通電話若是一斷，從此以後恐怕再也沒有複合的機會了。
“還是要謝謝你。”葉傾傾又加了幾句，“放心吧，我沒有恨你。”
唐瀟向溺水般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髒揪得發疼。
“不早了，我困了，就這樣吧。”
“傾傾……”
“再見。”
“傾傾……傾傾！”唐瀟緊張了，脫口大聲地叫著。
葉傾傾皺緊了眉頭，有些不耐煩：“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是啊，他到底還想說些什麼，還想要什麼。
“我想……我應該把我的心情和狀況告訴你，我想讓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才和你分開的。”唐瀟吞吞吐吐地說著，“我覺得你有權力知道一切，我想把選擇權交給你，等你下判決書。”
“但是——”沉默了一小會兒，唐家男人又艱難地說了下去，“可是，在內心深處，我希望你聽完也能留下來，也不會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