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聲音不大,卻是字字都帶著刻骨銘心的恨,顧之衡和冬子不明白,方圓究竟幹了什麼,讓李玉和她的丈夫,對她恨之入骨?
“從和她結婚開始,就注定我一輩子的悲劇,第一年,她在醫院和我吵架,把我媽活生生氣死,第二年,因為莫須有懷疑我出軌,她在家裏對我暴打,拳打腳踢,我的下體受傷,從此,再也沒有辦法生育。”
“你一個大男人,還打不過一個女人?”
冬子對他的話產生懷疑,林清風卻是自嘲一笑,“方圓雖然個子不高,可是,她有點蠻力,如果,真是要打起來,誰怕誰啊,可是,我不能動手,第一,我是男人,不會打女人,第二,我不想負麵影響我的前途,我是老師,非常注重名聲,一旦傳出,我打老婆的消息,我在學校,就待不下去了!”
“所以,你殺了她?”
林清風身子一怔,良久,才吐出一句,“是,我殺了她!”
“怎麼殺的?”
“知道那個勾魂娃娃的作用嗎?”
林清風突然詭異的笑了,“我對著娃娃日夜祈禱,讓方圓死後不得超生,我深信,她會不得超生的!”
“林清風,你一個堂堂的人民教師,竟然信這些邪靈的巫術,真是可悲!”
“你們根本就不懂!”
“好,我們不懂,說吧,你是怎麼殺的她?”
顧之衡不再和他爭辯那勾魂娃娃的事兒,他知道,有一種人,固執的根深蒂固,誰都無法改變他的看法和想法!
林清風沉默一刻,這才道,“那晚上,她逃出來,去找李玉的時候,其實,我跟在她後麵!”
“什麼,你跟在他後麵?”
“沒錯,我跟在他們後麵,我知道方圓的性格,她下手心狠,窮途末路的人,一定會去找她最恨的人,果然,她去找了李玉,追我的下落。”
“後來呢?”
林清風吞了吞唾沫,“後來,李玉把她推倒就跑了,而我準備好了事先的醋精,在她要爬起來的時候,捂住她的口鼻,把她迷暈帶去城外!”
顧之衡和冬子相互對望一眼,“你繼續!”
“我把她帶到了城外的爛尾樓,在那裏,我實施了我的殺人計劃,我把她綁住,殺了她!”
“這麼說,那牆壁上畫著的無常鬼,也是你的傑作?”
“是我,我準備好了一切,剛好,我出去學習了,沒人會懷疑到我頭上,而且,我有不在場的證據。”
“所以,你們提供的口供,是串通說的?”
顧之衡可是記得,當初的口供說的是,他和李玉在睡覺,怎麼突然之間,就什麼都承認了,而且,他說了,用醋精把死者迷暈了,可是,法醫屍檢,並未檢測出醋精的成分?
“沒錯!”
“既然你殺了她,為什麼還要留下勾魂娃娃在現場?”
林清風想了想,“我要讓這娃娃的詛咒靈驗,讓她死了,也不得安寧!”
“好你個林清風,你把警方耍的團團轉,顧哥,筆錄好了!”
顧之衡看著寫好的口供,卻並未再多問什麼,他要去核實一件事情。
“冬子,繼續問,交給你了!”
屍檢科門口,顧之衡打開了房門,一股福爾馬林的味道撲麵而來。
他打開了燈光,裏麵有很多人的骨頭,一排排整齊放在木架子上,一個桌子上,還有一具蓋著白布的女屍,他走到那書桌旁邊,找到了方圓的屍檢報告,報告上,並未說她有中了醋精的成分?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十二點,李法醫現在應該睡了,而且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好,為了不打擾他,顧之衡想了想,給唐千羽打了個電話。
“千羽,我有一個忙,想請你幫我!”
電話那頭,唐千羽聽後,沉默著。
似乎在想著,答應,還是不答應?
顧之衡知道,她不願意再做法醫,“對不起,是我打擾了!”
“等等,我馬上穿衣服,半個小時到!”
淩晨一點半,唐千羽準時出現在屍體旁邊,她看了看蓋著白布的屍體,扭頭看向顧之衡,“說吧,要做什麼?”
這麼晚了叫她來,可不是讓她看屍體的。
“林清風招供了,是他殺了方圓,隻是,他說了一個細節,他用醋酸捂住了方圓的口鼻,可是,你看,這驗屍報告上麵,並未寫著死者生前被迷暈過,李法醫年紀大了,現在也休息了,我不想麻煩她,所以……”
唐千羽明白了,如果不是法醫年紀大了,他也不會半夜叫自己來。
“我明白了,你是想我再驗屍?”
“對!”
唐千羽掃視那些熟悉的鑷子,剪刀,和這熟悉的屍體味道。一瞬間,她似乎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千羽,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可以……”
“不用了,我來都來了,顧哥,你可以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