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李辰?”
突如其來的燕尾服男子打斷了這短暫的沉寂,手執一本紅皮書,看著眼前的青年,鼻梁上銀絲框眼鏡閃爍寒芒。
青年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說話般。
燕尾服男子皺了眉頭,再次對比書中的畫像,“啪”的一聲合上了,推了推銀絲眼鏡,“那應該沒錯了,跟我走吧。”
見李辰仍是一動不動,燕尾服男子甩出一坨鐵鏈,甩的咧咧作響“怎麼,你要反抗?”
李辰這才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毫無光彩,灰蒙蒙一片。瞳孔失了焦點,那是極度的迷茫。饒是男子經曆過萬千種這種場麵,還是愣了一下,不知是出於同情,還是感同身受,說話的語氣輕柔了許多“跟我走吧。”
李辰順從的站起來,跟著男子亦步亦趨的走出房門。
一路向西,走了幾百米,來到一片茂密的叢林深處,男子停了下來。此時夜幕早已經降臨,白晝退卻,漆黑的夜空閃爍點點的星光,不過看得不分明。
今夜無月,又是一個陰沉的夜晚。
男子抬頭忘了眼天,伸手掏出懷表,“叮”懷表一張一合,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此時顯得給外的清晰。似乎是這一聲打破了寧靜的氣氛,擾的不遠處的貓頭鷹“咕咕”直叫。
“是時候了。”男子自言自語,顧自在腳邊畫了個大大的六芒星,拉過李辰站到中央,喃喃道:“無盡的黑暗,給了我力量,願獻出我的軀體,獻出我的靈魂,與主同在。”
話音剛落,一陣刺眼的光亮自腳底升騰,照的一方土地清明,光芒不久便消失,再看原地,早就失去兩個人的蹤影。
“我是好人,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是一個教堂的牧師,洗滌罪惡的靈魂,安撫眾人不安的心,怎麼可能會下地獄。前幾天我還資助一個小女孩,幫助她上學。一定是弄錯了,我要去天堂。”禿頂的老頭掙脫左右緊緊拉扯的藍皮膚小鬼,憤憤不平,好像心中有無限的委屈。“我要申訴,我要申訴。”
“放肆,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一個頭發抹得油光鋥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西裝男嗬斥,激動的狠狠踹了那個自稱牧師的老頭。
“唉,住手。”西裝男身後的紅木桌後窩縮一個肥胖的中年人,抽出雪茄,吐氣一個煙圈,“不要動粗。”
顯然這個人是這裏的管事,說話聲不大,卻讓西裝男恭恭敬敬退了下來。肥胖中年人不知因為被煙熏到了,還是不屑,半眯著眼玩味的打量眼前的這個老頭“你說你要申訴?給你個機會,說。”
那人遞過一個眼神,兩個小鬼嚇得一哆嗦,立馬鬆開緊抓著的手。
老頭不滿的撫平衣服的褶皺,趾高氣揚道:“我是牧師,牧師是什麼,是上帝的使者,怎麼會淪落到地獄。”
“哦,你沒有覺得你自己做過什麼壞事?”中年人問道。
“當然沒有,你這是在侮辱我。我虔誠我主,把畢生都奉獻給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前幾天還幫助過一個小女孩。”
“是嗎?”中年人接過西裝男遞來的線裝厚本字,隨意翻了幾頁,就沒興趣的合上了。“先生姓什麼?”
“姓秦。”
“哦,我猜那個小女孩也姓秦吧。”中年人微眯眼。
“怎,怎麼可能。”老頭下意識放低了頭,額頭隱隱滲出汗漬。
“你忘記了你的小姨子是怎麼死的?你殘忍的虐待她,強暴她,那個小女孩就是你和她的孩子吧,還說自己是什麼牧師,你也配。現在下地獄是你罪有應得,到了這裏,什麼都有不得你,我說了算,我讓你說話,你就說話,讓你閉嘴就老老實實的閉嘴,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你這樣肮髒的靈魂不配待在這兒,帶進永恒的十三號房,叫他生生世世飽受靈魂的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