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你看我該什麼時候向你學畫?”

“你每天放學後到我家來,我會教你一個小時。”

“那多麻煩您呀,會不會打擾你和您的家人休息啊?”

“沒關係的,我愛人也是工美術的,他很喜歡像你這樣的小青年去向他討教。”

“我……我真的不用交學費啊?”李奇功有點懷疑,便又問了一句。

“傻小子,我若是收你的學費,我就幹脆辦一美術班得了——我再說一遍,隻許你一人知道,記住了嗎?”

“嘿嘿,記住了,記住了。”李奇功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傻笑了一聲。

我們剛才說李奇功拜師學藝,已是高一上學期的事了,現在他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快畢業了,在這三年的時間裏,李奇功已是班裏有名的“書畫雙絕”,令他的老師都無比欣慰。

從前,畫一些小意象總是畫頭駱駝像匹馬,而且速度也很慢。現在,花鳥蟲魚在他的筆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頗有一種“船在畫中遊”的境界。

李奇功將最後幾個字添到黑板報上,走出教室便又向車庫走去。在車庫的入口處,他一眼便看到王嫣嫣和一個男生正在拉拉扯扯。那男生中等個子,留著時髦的長發還帶卷兒,背對著他站在王嫣嫣的自行車前,手裏拿著一束鮮花,看樣子是在送花。

李奇功偷偷地走過去藏在柱子後麵,密切地注視著他們的談話。

“謝麻子,你給我滾開!你老是再這樣無聊地糾纏我,我就把你報告給政教處主任去。”王嫣嫣推著自行車,通紅的臉蛋表明他正在生氣。

“別介呀,你隻要收下了我這束花,我就立馬走人,絕不在纏你了,怎麼樣?謝麻子手裏舉著一支紅玫瑰,無賴地攔著王嫣嫣不放。

“就你?得了吧!我為什麼要收你的花呀?

“……那人家都向你送花,我就向你送花呀?人家的花你都收了,為什麼不收我的花啊?你嫌我謝麻子一臉麻子是不是?”其實謝麻子是受騙者,和謝麻子在一起的小混混,見王嫣嫣有幾分姿色,便向她獻花示以愛慕,沒想到她誰的也沒收,那幫小混混便慫恿著謝麻子去送,而他們則在外麵等著,如果謝麻子送出去了,他們就請謝麻子喝酒,所以謝麻子便自以為是地來了。

“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不行,你不收下我的花,讓我這麵子往哪放,你今兒個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謝麻子抓住王嫣嫣的手脖,便要塞進她的手裏。

“放開……放開……放開我的手,你把我弄疼了……”王嫣嫣掙脫著,聲音中帶著嬌氣的哭泣聲。謝麻子還真是不要臉,一個勁兒的用手握住王嫣嫣的手脖不放……

“放開她!”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王嫣嫣一扭頭看見李奇功從柱子後麵慢慢地走了出來。

謝麻子聽到這渾厚的嗓音,慢慢地轉過頭。一位立地挺拔的男人,粗黑的眉毛下一對淡黃色的眼珠輕蔑地注視著自己。嘴角的微笑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意。他肩膀寬闊,麵露奇骨,像一匹駿健的黑馬。

“噢,是你啊!…”謝麻子和李奇功同班,隻是他們交往甚少,“…你怎麼在這溜彎兒呢?”

“和你一樣啊,您怎麼也在這溜彎呢?”李奇功走到謝麻子旁邊。

“我可跟你說,這裏可沒你的事,你還是最好馬上就離開這兒。”謝麻子毫不客氣地說。

“哎呦,您這花是要送給誰呀?”李奇功就想去搶謝麻子手中的花,可是謝麻子慌忙收了起來。

“還……還能送誰?送她唄。”謝麻子對著王嫣嫣說,

“噢,那她是否真的就領您這份情呢?”李奇功又不懷好意地問。

“您是存心拿這話填巴我吧?她領不領情讓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胳膊肘可也拐的太寬了。”

“喲!今個兒我還就拐著你了,你能怎麼著啊?”李奇功正等著他這句話,不過他總是很鎮靜,雖然並不把謝麻子放在眼裏,但也不火冒三丈,而是做到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