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言本就沒把這件事看得有多麼緊要,順嘴就答道:“是不是去你師兄房間了啊?”
沈全一聽就樂了,笑道:“三哥,你真厲害,一下就猜對了!”
“那是,要不怎麼是你是弟弟,我是哥哥呢?嘿嘿。”沈士言好不得意,殊不知真正聰明或者說滑頭的反倒是沈全。
沈全又一次“欺騙”了三哥,心裏有些過意不起,邊穿衣服邊轉移話題道:“三哥,你不在房間睡覺,跑我這裏幹嗎,還趴在書案上睡著了?”
沈士言略有些不好意思,答道:“還說呢,我抄完《大學》後反倒不瞌睡了,想過來找你聊聊天,結果你不在,我等啊等,居然就睡著了。”
兄弟二人嘻嘻哈哈又說了半天話後,眼瞅著天色漸漸泛白,沈士言幾步躥到了門口,扭頭催促道:“四弟,快點,咱們去練功去。”
沈全答應著也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說道:“三哥等等我,今天我該吃糖豆了。”說著就去取包袱。
沈士言接話道:“糖豆啊,我可不吃了,吃完口渴。”
正在這時,元彪那走風漏氣的聲音遠遠傳來,問道:“什麼糖豆啊,讓俺也看看。”
沈全的手一抖,差點把放“癢癢豆”的小瓶子摔到地下,抬頭一看,鼻青臉腫的元彪已經站在了門口。沈全不知該如何應答,正想著要不給元彪吃一顆“癢癢豆”算了,這時,沈士言已經插話道:“你走路咋沒聲音啊,把我嚇一跳,還想騙我們的糖豆,羞不羞啊你?”
沈全“撲哧”一聲笑了,火上澆油道:“就是,騙小孩子糖吃,羞羞羞!”
元彪無地自容,分辯道:“俺就是看看,真是的,不看就不看,俺才不稀罕呢!走走走,去練功!”
趁元彪說話的功夫,沈全從瓶中取出一顆金烏地靈丸,順手往衣兜裏一揣,然後和三哥蹦蹦跳跳地去前院了,卻毫未察覺那顆“癢癢豆”不知如何竟從口袋裏蹦了出來,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恰巧落在了西跨院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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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沈全練功昨天太過於輕鬆的緣故,元彪在給沈全綁沙袋之前,又往沙袋裏加灌了一些沙子,使每條沙袋的重量達到了接近五斤。沈全腿上綁了十斤的重量,終於扮不成“兔子”了,變得和沈士言一樣舉步維艱。
話說回來,元彪也真是夠狠的,沈全體重也不過就五十來斤而已,這擺明是給沈全“小鞋穿”嘛……
好在沈全沒在乎這些,他經曆過一次從“烏龜”到“兔子”的轉變後,自信心變得強大無比,邊練功還邊想:嗯,估計明天或者後天就又能蹦蹦跳跳的了!
就這樣,兄弟二人齊齊邁著“烏龜步”,按照元彪的要求,重複著一個又一個動作,等沈吉來叫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累得氣喘籲籲了,沈全邊擦著臉上的汗水,邊有些賭氣道:“我,我要跑完這最後五圈才吃飯。”
沈士言話都沒力氣說了,衝沈吉比劃了個“四”的手勢,老家人半天才反應過來,哦,三少爺這是還有四圈沒跑啊!要不三少爺大幾個月呢,還真是比四少爺要強一些。
老頭在這兒瞎琢磨,卻不知沈全此時已經跑了十圈,而沈士言不過才跑了六圈而已。
沈吉見狀,索性先去西跨院了。每天這兩位少爺把房間胡亂折騰一番,全靠老家人幫著收拾。即便如此,沈士言的房間還那麼亂,可見這三少爺到底有多能折騰!
大總管背著雙手,略弓著腰,邊走邊想著今天要辦的事情,唔,對了,得去置辦點紙墨回來,枯先生專門要夾江紙來著……
結果,他剛剛走到西跨院門口,眼神不經意間一掃,發現了地上掉著一顆小指尖般大小、色澤烏黑、外觀渾圓的小藥丸。沈吉順手撿起,放在眼前瞅瞅,又聞了一聞,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老頭心道:這都好好的,咋就掉地下了。也不知是哪個少爺掉的,盡是糟蹋東西!此刻,他壓根沒有想起,沈全曾在吃飯時提起過的那顆糖豆來。
年紀大了的人,最見不得浪費東西,而且多多少少總喜歡吃些甜的東西,於是,鬼使神差地,老頭吹了吹藥丸上的浮土,順手就放進了嘴巴裏,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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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嗬嗬,好癢好癢啊!”沈吉正幫沈士言收拾房間,突然覺得渾身奇癢難止,忍不住叫出聲來,接著終於是敵不過癢意,開始滿地打起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