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神遊天外,不多時已經有些飄飄然,嘴角還流出了明晃晃的的口水,好在房間內的眾人一個比一個心事重重,誰也沒有留意到沈全這副怪異的模樣。
一陣沉默後,郝學生猛地一跺腳,沉聲說道:“罷了,事關沈老爺一家老小的安危,我等確實不該臨陣脫逃。我決意留下,倘若東海那些魔修真來尋仇的話,大不了豁出這條性命就是,定教他們見識見識我千機扇的厲害!”
艾絲竹聽郝學生又說生呀死呀的,眉頭一蹙,卻並沒有阻止,隻是接話道:“生哥,不論你去哪兒,我都會陪著你。其實,這塵世間又有幾個絕對安全的所在呢?我也想通了,呆在這兒就挺好的。”
郝學生聞言,伸手拉過艾絲竹一隻玉手,放在手心中輕拍了一下。艾絲竹順勢倒進郝學生懷中,抬頭與郝學生四目相對,兩人誰也不再說話,但彼此互相凝視的目光中,卻似有千言萬語。
元貞道人的去意也一去不回,哈哈笑道:“是啊,艾道友說的不錯,再躲又能躲哪裏去呀,我也不走了,就留下來和你們共抗魔修吧!”
“太好了,這下又有好酒可以喝了,哈哈!”韓鼎笑著,舔了舔嘴唇道,“兄弟,給我來一口兒,我都饞壞了!”
“哈哈!你這麼一說,害得我也有些饞了。”元貞道人伸手從懷中掏出酒葫蘆,等再要掏酒杯時,卻發現早在打鬥時碎成了粉末,隻好無奈道:“嗨,可惜我那幾個酒杯全碎了!”
韓鼎一愣,這時,耳朵賊尖的沈全急衝衝插話道:“沒關係,用茶杯更好!”說著,就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杯,沒想到嘴角的口水拖了老長,亮晶晶的十分打眼,被眾人看了個正著。
艾絲竹破涕為笑,指著沈全輕斥道:“你這個小酒鬼,一聽酒字,口水都快要流成河了。”
沈全拿袖子一抹嘴角,嘿嘿傻笑。眾人被沈全的樣子逗樂了,頓時笑作一團,房間內不久前還密布的愁雲隨之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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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笑,嚴魄也跟著笑,隻是他一笑的話,模樣卻是更醜了。他見機行事,腆著臉說道:“玄劍子前輩,我也跟您討杯酒喝吧?實不相瞞,我惦記您這葫蘆裏的美酒都一整天啦!”
韓鼎小眼一翻,不滿道:“一邊去,你傷口還沒好利索,喝什麼酒啊?”
嚴魄一張馬臉變得更長了,有心想說傷已經不礙事了,可眼瞅師傅那副凶巴巴的模樣,隻好怏怏不樂地咽口唾沫,悶頭不語了。
元貞道人一拍韓鼎肩膀,笑道:“兄弟,我的傷比你徒弟可重多了,不就是喝點酒嘛,不打緊的。”
嚴魄喜出望外,稱謝道:“感謝前輩美言!說實話,艾仙子妙手回春,我背上的傷已經是完全好了。”
元貞道人朝艾絲竹點點頭,說道:“感謝艾道友賜仙藥,我的傷也好了七八成了。”見艾絲竹隻是抿嘴微微一笑,元貞道人轉又對嚴魄說道:“能有幸和三清幫嚴幫主喝頓酒,我是求之不得,那些前輩後輩的稱呼就免了吧!話說回來,你背上的傷也是拜我所賜,現在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呢!”
嚴魄其實已經知道那支短箭是元貞道人的法寶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雖然自己吃了些皮肉之苦,但能和江湖上久負盛名的玄劍子套上近乎,甚至成為並肩戰鬥的朋友,這點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忙搖手道:“不敢不敢,您言重了。回頭再想,當時我還有些奇怪,這人身法怎麼這麼快,原來竟是您老人家出手了,嗬嗬。”
元貞道人的眼睛轉向韓鼎,笑道:“韓兄弟,他拍馬屁的這身本領,不是你教的吧?哈哈!直拍得我暈頭轉向,還沒喝酒就有一絲醉意了。”
郝艾二人笑嗬嗬地看著韓鼎不說話,韓鼎有些臉紅,說道:“我可沒教他。”
嚴魄一撓頭,坦白道:“師傅的本領我隻不過學了三五成而已。”
眾人頓時大笑不止。
這時,“小馬屁精”沈全不樂意了,舉著手裏兩個茶杯,跳腳道:“哎呀,你們別光說話啊,喝酒要緊。”
眾人低頭看看沈全,然後一個接著一個說道:“小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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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暢笑後,眾人都心情愉悅起來,元貞道人拔開酒葫蘆塞子,剛準備倒酒,郝學生突然提議道:“諸位請稍候,這頓酒我們晚上再喝吧。大師兄他還在那裏等消息,既然我們商定暫且先不走,那不如都接回來算了。”
韓鼎這才想起正事來,連聲說道:“對對對,別誤了正事。你快去快回,我們等著你。”
沈全一聽,也不惦記著喝酒了,急道:“我也要去,我還沒見過二哥呢?”
韓鼎一瞪眼,教訓道:“你去幹什麼?等一會他們就都回來了。”
嚴魄和元貞道人對視一眼後,紛紛請纓,要陪郝學生一起去。
郝學生不知什麼時候又把折扇變出來了,輕輕一搖,十分瀟灑道:“去這麼多人幹什麼,又不是去打架。再說,你倆的傷還沒完全好呢!諸位請稍坐,我去去就回。”說著,他衣袖翩翩,搖著折扇揚長而去,真是要多風騷有多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