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全是被韓鼎“嗷”的一聲慘叫驚醒的!
當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發現床上坐著的韓師兄好像是一團肉球,正抱著一隻胳膊對自己怒目而視。沈全鑽出被窩,一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剛要開口說話,肉球已經把一條粗胖的胳膊伸至沈全麵前,不滿道:“你屬狗的啊,怎麼還咬人呢,你看看我胳膊上的這個牙印!”
沈全被師兄胳膊上那個清晰的牙印嚇了一跳,他想起了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自己好像是抱住一條羊腿在啃來著,邊啃還邊想道,這條羊腿倒是挺肥的,就是有些咬不動……
想至此處,沈全吐吐舌頭後,嘿嘿笑道:“哎呀,都差點忘記了,我就是屬狗的。”
“呃……”韓鼎無語了,他的那條胳膊像是被沈全一口咬斷了似的,猛地耷拉了下來,轉又詭異地彈起,五根短胖手指在沈全的腦門上飛快地一拂,咆哮道:“你咬人還有理了啊!”
沈全捂著腦門,滿臉委屈道:“師兄,你怎麼又打我,你不怕心魔啊?”
心魔?韓鼎被沈全嘴裏蹦出的這兩個字嚇了一跳,瞪著眼珠看了沈全半天後,他沉聲說道:“師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心魔這兩個字你可別總是掛在嘴上,知道了嗎?”
“哦。”沈全看到師兄表情嚴肅,連忙點頭,想了想後,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兄,我想問你個事情。”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是問我兒子的事情,對吧?”韓鼎已經猜到了沈全的心思,低聲說道:“將來我會告訴你的,現在嘛……你隻要記住一句話就夠了。”
沈全支起耳朵,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接話道:“哪句話啊?”
韓鼎抬手摸摸沈全的頭頂,慢吞吞地說道:“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要不然的話,一步錯,步步錯!你千萬要記住這句話啊!”
沈全搞不清楚三思到底是哪三思,但他把“一步錯、步步錯”這句話牢記在了心中,同時不免有些疑惑,師兄和他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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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元彪急衝衝地跑來向老祖宗通風報信,順便叫沈全起床練功時,韓鼎已經恢複了往日那副大喇喇的模樣,聽元彪把事情說的十分緊急,韓鼎雖然心頭暗自敲鼓,但表麵看起來卻是氣定神閑,愜意的很。他邊坐在床邊穿鞋,邊隨口應付道:“什麼羊大總管,豬大總管的,我壓根就沒聽說過這個人,你著著急急、毛毛糙糙的做什麼……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上次怎麼跟你說來著……”
元彪被韓鼎這一通數落,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見,好不容易聽到老祖宗發話道:“行了,你去吧。”元彪拔腳就往外跑,出得門來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拎著沙袋呢!他隻好又返身回來,探頭探腦地朝房間看了一眼,把手中的沙袋一晃後,在沈全的哈哈大笑聲中倉皇逃竄。
沈全沒心沒肺的笑聲讓韓鼎有些鬱悶,他把手中拎著的鞋往地板上一扔,發出了“咚”地一聲響後,愁眉苦臉道:“你怎麼還笑的出來啊,你沒聽元彪剛才說的話嗎,王府的大總管在打聽我呢?”
“不是已經糊弄過去了嗎?”沈全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韓鼎幾眼後,他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師兄你是害怕了啊!”
“害怕?”韓鼎“噌”地站起身來,唾沫飛濺道,“我韓大鼻子闖蕩江湖這麼久,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我會害怕?笑話!”
沈全見韓鼎的情緒有些激動,暗自好笑,拖長語調打趣道:“哦……不怕就行,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嘿嘿。”
“你再好好想想,真的和你沒關係嗎?”韓鼎笑了,笑容意味深長,耐人琢磨。
“呃……”沈全終於反應了過來,連聲怪叫道:“哎呀,我後悔了,不換了不換了,我現在就把東西還給你!”
“嘿嘿,剛才我說什麼來著,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對不對?”韓鼎借機給沈全上了生動的一課,得意洋洋道,“如今啊,我們兩個就是綁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想置身事外啊,實話告訴你,沒門!“
目光幽怨地看著“大螞蚱”,“小螞蚱”欲哭無淚的同時,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師兄偶爾也會說幾句靠譜的話,比如說剛才的那句,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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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惦記著王府的這碼事,沈全練功時有些無精打采,就連吃飯都發揮欠佳,讓沈秦氏擔心不已,她伸手在沈全的額頭上摸了摸後,才放下心來,暖聲道:“眼瞅著快過年了,可千萬別生病啊。”
聞聽此言,沈沛元放下手中竹筷,轉頭對韓鼎說道:“韓先生,雖說練武是件好事,但言兒和全兒兩個年紀還小,操之過急恐怕會傷了身體,你看……”
韓鼎一聽沈沛元這話,縱然有些不樂意,卻也隻好點頭稱是,吩咐元彪道:“元彪啊,飯後別練功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