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醒的目光懷著決絕的氣息,他麵對這狂風和激蕩而起的滔天巨浪,苦笑著搖了搖頭,感慨道:“終究還是無法置身事外。”
“可是,那又怎樣,真是暢快。”
“酣暢淋漓!”
在他輕歎聲響起來的時候,虹橋宛若幽魂般鑽到了那些黑色的巨浪之中,似乎是想要將那些穢濁凝清。
他對著麵前的滔天巨浪,伸出了一隻手。
他站在了雙輪車之上,因為勁風的鼓蕩,透過他飄起的下擺,可以看見下麵空蕩蕩。
陳醒沒有腿。
下麵是空的。
說是在站著,其實在騰飛。
像聖師一樣。
陳醒原本用劍,但是至少五十年,都沒有動過劍。
一股異常沉著,厚重的氣息在陳醒的指掌之間透灑而出。
這些氣息不夾雜任何的顏色,也沒有任何奪人眼球的光化色彩,就如同眼球所看不到的空氣一般樸實而低調,也像是,行走在前行道路上,怎麼都不會注意的,最普通的石頭。
是的,氣息所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石頭。
凝實的石頭。
石頭像是一座厚重的高山一般飛往前方,拍擊在那座斷橋上,虹光宛若一座真實的石橋,拍向滔天的巨浪,想要在巨浪之上,建造一座橋。
斷橋之內露出的劍身,放出難以想象的畫麵。
陳醒不能禦劍。
他也不能淩空飛翔,但他的指掌和劍柄就隔著一丈許的距離,他用靈力噴湧的反衝力,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了一個炮彈。
他的最尖端處,就是那座虹橋。
因為速度太快,這柄劍就像是讓人感覺到根本沒有任何的實質,而是被耀眼的彩虹光輝所凝聚而成。
似是虛無!
沉殤知道這柄劍確實存在。
因為一座橋最令人震驚的便是,即便隱忍於水中,依舊可渡人。
這座橋,便是隱入了虹光之中。
然後鑽入了滔天的黑浪之中,略顯暗淡。
他的刀勢依舊不減,隻是也推出了一掌,讓滔天巨浪將虹橋徹底掩蓋。
沉殤臉上的嘲諷之意像漣漪一般擴散,他推出一掌之後,狠厲而又殘忍的笑了起來:“斷橋,果真痛快!”
他要把虹橋斬斷,用濁浪斬斷!
可是,一個掌印卻讓他的猙獰笑意僵在了臉上,那掌印在空中激起無數氣浪,越來越大,到了他的麵前之時很快,但手掌已經巨大無比。
向著他拍落。
他漠然的眼神之中有些微微猶豫。
猶豫接著瞬間又被戰意燃燒。
“聖師?”
沉殤不確定的吐出了一句,然後隨著目光看向了那橫亙在三百位魔旗修行者麵前的黑衫,有些震驚。
麵前這人,絕對不是明德院長,那,還能是誰?
他的麵色瞬間變得青白不定,臉色之上出現了異樣的紅暈,似是憤怒。
被欺騙的憤怒!
他冷厲的對著那數百位修行者喊出一句:“殺!”
…………
“想要殺人,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就在這聲音響起來的時候,一雙雪白的眉毛先是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在這雪白的眉毛之後,是平滑至極,沒有一絲皺紋,像是貼上了一層人皮麵具一般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