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滿人群的街道,不同的頭顱在晃動。
怪異的少年行走著,右手遮住右眸,隻留幾絲縫隙。鮮血從那兒滴落下來,他喘息著,極力地呼吸空氣。眼睛在窺探,窺探這個世界。
“畜生”
少年低聲說道,聲音小得可怕。周圍的人對他視而不見,這種低能垃圾,雲溪多了去。
“畜生”
他依然低聲說道,右眸仍在打轉。步子還是那樣的緩慢,沒有絲毫的加快。
不久,一個小孩站在原地,少年從他麵前走過。他看到了,一隻純藍的右眼在打轉。猶如雄鷹的雙眸,沒有任何情感可言。
“畜生”
小孩聽見,嚇得不敢動彈。他,在跟我說話嗎?頓時,小孩哭了出來。不遠處的父母看到自己家孩子哭了,連忙趕過來。
小孩繼續哭著,聲音沒有打擾誰。這種小孩的哭鬧,他們見慣了。小孩父母見他不說話,也就放棄安慰他。
“給他買顆糖”
旁邊的母親平靜地說道,不帶猶豫。男子無奈地歎氣,便去就近的糖果店了。
少年向前走著,他不知去哪,但步伐不會停下。那小孩的哭聲止住,笑聲響起。
“畜生”
他仍說著這句不放口。也許這兩個字——最貼切。饑餓帶來的感受太微弱,命運的感受強得無法形容。
這就是人嗎?他思考著。
幾小時後,少年來到湖泊旁。靠著圍欄,望著一望無際的湖麵,反射著陽光。人少了些,卻很是熱鬧。數十隻小船,如葉片漂浮。
他鬆開右手,純藍的右眸不帶有半點兒生機。陽光照到那兒,也避之若浼。
少年伸出右手,想要接住一縷光。厚厚的白雲一移,竟暫時擋住了。隻接住了來自湖麵的涼風。
“你在幹嘛?”
少年的背後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伴著涼風吹了過來。他以為不是在喊他,所以頭也沒回。接著,那聲音再一次出現。
“說你呢,前麵的!”
這次略帶嚴厲,並緩緩向少年走來。腳步很輕,除此之外,還有沙沙的聲音。
少年不得不回頭,他可不想被人說成是沒禮貌。漸漸地,他轉過頭來,看到一位手拿大掃帚、頭戴白毛巾的短發女孩,和他差不多年紀。
那女孩臉上灰塵很多,圍裙髒了一大半。腳不停地敲著地,正生氣地看著他,
“清潔工?”
少年脫口而出,看打扮的確是這樣。女孩一聽火大了,直接拿掃帚砸向他。喊道:
“環保衛士,你再說一遍清潔工試試。我保證,不把你打成腦殘!”
說完,頭擺向一邊。少年看著這個傲嬌的女孩,一臉茫然。這家夥搞什麼,脾氣這麼大。
“我看你鬼鬼祟祟、形跡可疑。說吧,打算幹什麼壞事?”
女孩滿臉高傲,指著少年說道。這時,她才發現少年的純藍眸。
“好藍……”
一陣涼風吹過,女孩頭上的毛巾給吹掉了。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少年的眼睛上,完全沒感覺毛巾沒了。
少年也看著她。平淡無奇的外表,霸道的言辭。毛巾掉了也不知道撿一下,這世界上還有這種女的?
他搖搖頭,正準備提醒她。
“你是……妖怪?”
少年忍不了了,轉過身去,不打算再理她。
“喂,妖怪”
女孩喊道,還很親切。喊得那麼順口,仿佛在喊熟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