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煙這輩子都沒想到會再一次遇到那個小妖精,是在一家首飾店,正當許如煙試戴一枚價格五位數的鑽戒時,一抹身影一閃而過,許如煙揉揉眼睛,盯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沒錯,就是黎嫣,她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一個中年發福男子肩上,一臉媚俗的笑,腳上那雙巴黎新款的coco紫色水晶高跟鞋更是顯的格外紮眼,以她的工資是遠遠買不起這雙高跟鞋的。
許如煙拿起手機將這寶貴的一幕拍了下來,美名其曰“封存曆史。”
手機裏的撥號鍵遲遲按不下去,許如煙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林一凡,林一凡是不是早就和她分手了,還是那個小妖精給林一凡狠狠的戴了一頂綠帽子,她無從得知。
心裏煩悶,隻好一瓶接著一瓶的喝啤酒。
每次她和林一凡喝酒時總是以玩骰子為主,每次總是林一凡輸,到最後林一凡醉醺醺的霸占了許如煙的床,還一邊打著呼嚕,許如煙總是拿起筆偷偷在林一凡臉上畫一個豬頭,最後再替他蓋好滑下來的被子。
許如煙一邊回憶著從前的點點滴滴,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們已經在對方的生命中留下了這麼深刻的不可磨滅的痕跡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林一凡越來越了解她,知道她不勝酒力所以每次都假裝輸給她,知道她喜歡聽音樂所以每次都會丟給她最新的cd,罷了還說是路過順手帶回來的,知道她不喜歡吃辣椒所以每次都把菜裏的辣椒挑出來再夾給她,知道她喜歡口是心非所以每次都是自己主動求和。
原來,
不知不覺中,她們已經走的如此之近了。
許如煙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越喝卻越覺得苦澀,似乎她第一次失戀的時候都沒有如此要死要活過,她一邊喝一邊罵罵咧咧“林一凡,你死定了,你真的死定了,這次我不僅要剝你的皮抽你的筋,還要把你五馬分屍丟到馬桶裏衝下去,我……要拿你去,去喂狗。”許如煙說完這句話就歪歪斜斜的順著床沿筆直倒了下去。
許如煙做了一個夢,她夢見在一個美麗的基督教堂裏,有一條紅色的地毯,地毯的盡頭背對著她站著一對新郎新娘,隨著音樂的響起,他們緩慢的回過了頭,新郎的那張臉分明是林一凡,隻是他的神情並不是愉快的,而是很別扭的一種笑,冷漠的,嘲諷的笑。
而站在他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黎嫣,一臉挑釁的衝著許如煙笑,那嘴唇簡直紅的過分,都快要滲出血了。
許如煙一下子錯愕在原地,再也邁不開步子,像是見鬼了一樣嘴巴張大的都足以塞進一個雞蛋了。
林一凡用他那淡漠的臉色說道,“如煙,你不祝福我們新婚快樂嗎?”
他還是喚她如煙,卻再也沒有了往昔的柔情。
許如煙一下子重心不穩,就那麼倒了下去。
然後是鋪天蓋地的疼痛,好似漂浮在海水裏被水草纏住了腿,動彈不得,幾乎沒有辦法呼吸了,閉上眼前看見的是那張熟悉的臉滿是擔憂的朝她撲過來,就像,六歲那年,他為了救她毫不猶豫的擼起袖子就狂揍小胖子一樣,那個時候許如煙在他身後,也不顧額頭上的疼痛,那時候覺得連呼吸也是香甜的。
再次醒來是在充滿藥水味的病房裏,許如煙睜開眼時,浮現眼前的是許媽一臉憔悴的模樣,“煙兒啊,你醒了?”
許如煙打量著房間,似乎在找尋什麼,“媽,就你一個人?”
“哦,你爸買粥去了,你啊臉色慘白的嚇人,不吃東西怎麼行。”才一晚沒休息,許媽的臉上竟多了一些皺紋,眼圈也凹了進去。
“媽,你去休息會吧,我沒事。”許如煙摸著許媽的手,一臉的心疼。
“你啊,喝酒當水喝啊,差點沒嚇死我和你爸,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爸老了還不要自己爬坑裏去啊。”許媽一臉可憐兮兮模樣,眼淚卻沒流一滴。
許如煙笑了笑“媽,你就別逗我開心了,我酒量好著呢。”
“酒量好還會暈倒。”許爸提著粥走了進來,語氣裏是溫柔的責罵。
“哎呀,爸,我那不是酒量模式忘了開啟嘛,純屬意外啊。”
“死丫頭,叫你嘴貧,下次可不許喝那麼多酒了,來,起來喝點粥。”
許如煙看著許媽頭上冒出的白發,一下子覺得鼻子酸酸的。
“媽,一凡他來過嗎?”許如煙說這話的時候並不敢抬頭,生怕從許媽臉上得出不想要的答案。
“哎,一凡可能是在忙公司的事情,等他忙完了就會過來看你的。”許媽吞吞吐吐。
許如煙一下子失落極了,隻有她知道,林一凡的工作早在半年前就辭了。
看來林一凡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也許再也不會喝到他的和解酒了,想到這裏許如煙就心慌,她不明白為什麼林一凡會把一個小妖精看的那麼重要,甚至寧願舍棄他們二十多年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