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東再也聽不下去了，臉色一黑，突然一拍桌子，猛地站身來，轉身就走。
戴春蘭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叫道：“向東，你去哪兒啊？菜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葉向東地理也不理戴春蘭，猛地在餐廳門口頓住腳步，也不回頭，直接叫了一聲：“張嬸！”
張群芳一愣，連忙快步跑到葉向東身邊，悄悄瞥了一眼還從來沒有在她們母子三人麵前甩過臉色，說過一句重話，此時卻猶如黑雲摧城，一臉陰雲的葉向東，心裏又是慌亂，又是害怕，話都說不清楚了：“小東，什麼……麼事？我……我來了！”
葉向東的聲音並不大，可又讓呆呆地站在餐廳中央，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戴春蘭剛好能聽到：“張嬸，我以前沒有告訴你，現在我告訴你，你也記好了。我葉向東從出生那一天起，父母和爺爺就出車禍去世了，是奶奶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成人。在這期間，除了你已經見過的二姑一家子曾經隔山岔五照顧過我和奶奶之外，我家裏沒有得到任何親戚一針一線的幫助。”
“所以，張嬸，如果以後再有人打著是我親戚的人來咱們家，那一定是不知廉恥的騙子。好了，我隻說這麼多，剩下的事情，你看著辦吧！”
話音一落，葉向東根本不管身後戴春蘭已經意識到自已犯下了大錯，開始驚慌失措的，“向東，向東”的大叫，大步走上了二樓。
燈光既明亮又溫馨，裝修簡潔卻豪華的餐廳裏，戴春蘭再也沒有了剛才趾高氣揚的模樣，一臉驚慌和後悔，緊緊地抓著張群芳的雙手，連聲道：“五嬸，這可是怎麼說？五嬸，你知道的，我不是針對你，也不是針對小軍和小紅的啊！我這是為了向東好的啊！五嬸，現在電視上、電影上演的有錢人家，都不是這樣的嗎？主人家在飯桌上吃飯，下人隻能乖乖地侍候在旁邊，隨時準備服務的啊！”
“五嬸，你可是我娘家弟媳，我可是小軍和小紅的親堂姐，你可一定要幫我。五嬸，我幫你們一家子攀上了向東這麼好的主人家，你可不能見死不救。五嬸，你知道的啊，我男人被人下套設計去賭博，把所有生意和家產都輸光了，最後還借了高利貸，劉家那一大家子挨千刀的，就瞞著我一個，他們一家子抱著劉星不知道逃到哪裏躲債去了。”
“五嬸，我現在還在被那群高利貸追債，逼著重新下海，帶一幫小姐幫他們在那個狗屁歌廳賣皮肉錢還債。五嬸，你可一定要救我啊。向東如果厭惡了我，不肯幫我，我這一輩子就真的完了啊！”
張群芳隻是單純和純樸，腦子並不笨，立刻就從戴春蘭慌不擇言的哭訴和哀求裏，聽出了一些名堂。
看來，原來村裏有人說閑話，說這個戴春蘭當姑娘的時候，就在外麵做小姐，是沒錯了，否則，她不會說她是被高利貸的人重新逼著下海，做那種皮肉營生。
不過，張群芳自已也經過極為困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小軍和小紅的學費都掙不到、借不到，不得不早早就讓他們兄妹輟學打工的艱難生活，心裏倒沒有怎麼反感戴春蘭從事的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