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葬花魂的猜想,除了新任自己長老一職,玄隱言談之間又提到蓬萊掌教之子渡劫之事。說起議事,其實也就是一群老家夥聚在一起互相吹捧,之後千篇一律的言語讓葬花魂聽的有點昏昏欲睡。
直到他打了個哈切,殿外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聚集過來,玄隱的唾沫星子才停下來,略帶不滿的眼神瞪了葬花魂一眼。
葬花魂連忙正襟危坐,生怕今天剛戴上的長老頭銜會在瞬間又被摘下來。到時候那些弟子看自己的眼神恐怕就不是敬仰而是譏笑。
“今日的議事便到此為止,玄真,你領葬花師弟去劍塚取劍。”官長了,稱呼自然也就變了。
走在通往劍塚的路上,玄真一臉笑意。
“怎麼樣?當上長老的感覺如何?”
葬花魂撇撇嘴,“除了多了個稱呼,也沒多大感覺。說起來太一玄門也真夠摳門的,才賞十塊仙玉,都不夠跟張哥鬥幾次獸。對了,師兄不是出門尋找神器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這個問題其實已經憋在他心裏好久了。
“自然是找著了。當真是天不亡我太一,不但找到了新的神器,葬花師弟又一劍破開藏經閣七層,尋得祖輩遺留下的心法與劍訣,雙喜臨門,太一中興,指日可待啊。遺風他也後繼有人了。對老夫而言此為三喜。”
念及遺風,雖沒有正式拜師,葬花魂打心裏卻已經認同了。
“師尊一生清高,問心無愧。為了太義,身死道消,我怎能和他相提並論。”言語間略顯黯然。
“老夫一生閱人無數,自問眼力勁還是有幾分,師弟雖平時頑劣,卻識大體,明是非,將來必是人中龍鳳。掌教玄隱性情涼薄,注定太一將來命數多舛。老夫想與師弟有個約定,不論以後如何,太一不負師弟,師弟便不負太一。”
葬花魂輕笑一聲,“前路尚不知在何方,又談何以後。我一生追求隨心所欲,隻做到問心無愧四個字,這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
玄真突然跪下,到弄的葬花魂有點手足無措。“師兄這是為何?”
玄真五體投地,不曾抬頭,“還望師弟答應。”
葬花魂苦笑一聲,“師兄這是在逼宮啊。我若不答應,師兄是否要長跪不起,我這才剛開始修仙,如此折壽,恐怕都等不到以後就魂歸西天了。”他上前攙扶,但覺玄真如千斤重石紋絲不動。
“我答應還不行嗎?這要是被師尊看見了,不得詐屍把我踢出門去。”
玄真起身,一臉欣慰。
葬花魂越看越覺得玄真比起玄隱來更加老狐狸,“我怎麼感覺鑽進你的套裏去了。不行,我得給你跪回去,就當和你抵消了。”卻被玄真托住,跪拜不下。
“師弟當得我這一拜,日後便知。”隻因他下山遇到一人,隻因這人不但給了他雮塵珠,還贈了一言,葬花魂與太一命運相連。
事後葬花魂給出八個字評價,“看似忠厚,實則奸詐。”
過了紫霄峰,便是太一劍塚。
兩人駐足,“這便是劍塚?”葬花魂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寥寥數十把劍插在一個小山包上,很難想像這便是天下正道之首的劍塚。“你不會是帶錯路了吧。”
“這裏便是劍塚。八百年前藏劍萬千,天下名劍盡歸太一玄門。”
“八百年後藏劍數十,插在小土包上?你幹脆在旁邊掛個牌子,寫上劍塚兩個字,要不然一般人真會當這裏是某個旮旯裏的小鐵匠鋪。”葬花魂氣不打一處來,“還有,這是個什麼情況?斷劍,鏽劍,還有那把劍你看見沒,往下掉鐵沫兒呢。摳門也就算了,你們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還說讓我來取劍。還把這當作一項獎勵,要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