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跟我動手嗎?”玄真咆哮道,握劍的手在顫抖,血氣上湧,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師伯若要殺她,請先殺我。”葬花魂眼神執著,一臉決絕。對玄真他一直心存敬意,這份敬意不比對遺風薄。玄真若真要下手,他不會還手。
利劍入肉一寸,鮮血染紅了劍端,順著劍槽滑落。
女子臉色大變,隔空一掌拍向玄真。卻被葬花魂再次壓下。
“為何?”女子薄唇輕張。眼中殺意不曾減退半分。
“師伯對我恩重如山。忘恩負義豬狗不如。”葬花重恩,他不願與玄真動手,寧可沉默著背負一切,死亦無怨。
利劍落地,玄真歎息一聲,一聲歎卻如蒼老了百歲,背身離去,如一個絕望的垂暮老人。他下不了手。
“葬花魂,你若肯手刃此妖女,今日之事,老夫當沒發生過。否則,今日便是你二人埋骨之時。”玄隱給葬花魂敲響最後的警鍾。
“我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我,這有何錯?人妖戀又如何?礙著你們什麼事?即便遭受天譴,也是我葬花魂自願如此,就算是死,也是無悔。到底跟你們有什麼關係?我可以為太一賣命,難道就不能為自己賣命?師尊教我,修道應問天無愧,問心無愧。我心無愧,可踏蒼天。”葬花魂憤然道。
“葬花自入太一,不敢請功,但問無愧,不欠太一一分一毫。掌門咄咄相逼,實在讓弟子心寒,今日歸還道袍,太一再無葬花魂。”葬花魂脫下道袍,扔在玄隱腳下。隨後雙膝著地,朝著翠竹峰的方向三拜到底。“怕是以後無法替師尊守護翠竹峰了。啟蒙之恩,唯有日後再報。”
雲端,苦無一步踏出,已在玄隱身前,麵對葬花魂,“葬花魂,你當真要為這名女子叛出太一?其實老夫已經打算將一生所學盡數傳與你,並為你護航,讓你成為一代天驕。你若留下,我放她離去,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但你得答應老夫一個條件,與她斷絕來往。”
抱琴女子眼瞳收縮,來人修為實在深不可測。腳步輕挪,與葬花魂並肩。
麵對苦無刨出如此大的橄欖枝,葬花魂看向女子,“若無姐姐,修什麼道?便是成為天下第一,又有何樂?”眼中柔情似水。
苦無輕歎,“我隻告訴你,天道不滅,你們就無法在一起。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想清楚。當真值得?”
葬花魂凝視這位五百年前傲視一方的祖師,“值得。”
苦無沉默良久,“就當老夫欠你一次。日後你定會感激我的。”兩指點出,直取葬花魂身側女子。
葬花魂眼神抖抖,他一直提防著苦無,見他有所動作,一把抓過身側女子,腳下金芒閃動,一步踏出,兩人齊齊消失。
苦無微微錯愕,“僅僅靈動修為,不但修出了仙氣,竟然還學會了縮地成寸的神通。實非同輩之修可比,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太一有他,定能重現千年前光輝。葬花魂,你必須留下,不能讓你誤入歧途。”同樣一步,尾隨葬花魂。
一步落下,葬花魂與女子現身在幽月穀外。以苦無的修為,還有太行山成千修士,他們想逃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唯一脫身的辦法,葬花魂心中已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