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疾馳，馬蹄濺起萬顆淚。雨越厲，可憐將士報國心。
“聖旨到。”
刀斬頭顱，劍斷聖旨。
過武門，身後十萬燕赤魂。
萬軍立，橫眉冷對視等閑。
殿中威，我自威過殿中人。
八門閉，獨留宣武。
“放肆，過宣武門為何不下馬？身為士卒，持弩佩刀上殿，意欲何為？禁衛軍何在？拿下此賊子。”
“誰敢？”虎目開闔，威壓四方。
大龍雀舉起，砍下晉羽頭。
“拿去，祭我十萬燕赤魂。”
血濺廟堂，驚起一群膽小鼠。赤膽雄心，誰人知我兄弟情。
“張成仙。”龍顏怒，拍碎坐下至尊椅。“你敢反？”
龍雀沾血，出刀便無回刀時。
“殿上庸君嫉賢才，沙下埋我十萬軍。呸。”
“給我殺，一個不留。”禦口開，要殺殿前作亂人。
“聖旨到，引我十萬燕赤入火坑。軍令下，寒人寒骨寒將士心。可憐仍有報國誌，奈何黃巢不丈夫。誰下的旨？誰發的令？”刀指殿前，衝冠一怒。
“張成仙，你給我閉嘴。給我拿下這個叛賊。”
三軍動容，同為營中軍，唇亡齒亦寒。
“好一句叛賊。”張成仙仰天笑出淚，“燕回穀，鐵騎催人命。兩壁上，強弩震人心。一壺老酒，一聲將軍，兄弟黃泉不寂寞，隻恨難保家園安。”
“強弩手何在？”城牆上，萬箭直指肝膽魂。
“今日，我要殿前定軍功。告慰燕赤軍魂。”龍雀飛出，斬下殿前匾。
“王虎。”
“末將在。”
萬箭齊發，兩道身影躍起，一劍呼嘯，兩匕流轉。
“封你為左驍勇將軍。”
一箭漏網，紮在張成仙腿上。他依舊站如標槍。
“徐開功。”
軍中無語，卻在那十萬冤魂中傳來一聲，“末將在。”
“封你為右驍勇將軍。”
“領命。”冤魂含欣，瞑目九泉。
“郝峰，賀甲，張誌，楊平。聽封。”
“末將在。”兩道有聲，兩道無聲。
“封你四人為忠義將軍。”
箭如雨，雨越急。殿前點將定軍功。
宣武亂，四方將士入城。三十萬禁軍頃刻被團團圍住。
箭停，雨住。獨留那一個微胖的身影，被射的像個刺蝟，卻還在堅持點將。獨留一地燕赤軍的屍體。還有那兩個滿是傷痕的人。
世間再無燕赤軍。
駝背的老人一步一步走近張成仙，拍了拍他的肩膀。
“爹，您來了。”
“來了，來給你出了這口氣。”看著那張微胖的臉，老人鼻子一酸，這張臉太像靈兒了。
一瞬間，老頭身上的威勢歸來，一代兵神，張繼府。
“定軍功。”這十萬燕赤軍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是他一個一個招進燕赤，每一個人的名字他都能叫上來。這是一個神話的悲哀，隻能在他們死去，為他們追封軍功。或許他們在黃泉路上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