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魂,你可還記得我蘄州趙家?”趙老爺子上前數步,手中狼牙棒直指葬花魂。
“還有我們王家。”王老爺子上前與趙老爺子並肩。兩人怒目而視,三十年過去了,可還是壓不下他們心中的那股怨毒。尤其是趙老爺子,每每看見孫兒的靈位,心都像被揪著。
葬花魂看著黑袍人,卻始終無法將那張臉和記憶中的人聯係到一起。他深深吐了口氣,努力平複下心緒,扭頭看向王趙兩位老爺子,微眯著雙眼,“記得。”他不僅記得蘄州四家,還記得凝魂枝中安幼傾的那一縷殘魂。記得自己站在祁連山,望著蘄州的方向,雙眼空洞,像看著一座死城。
“當初在蘄州堰,讓你逃過一劫,今日老夫就摘了你的頭,來祭奠我孫兒在天之靈。”趙老爺子掠身而起,手中狼牙棒直砸葬花魂。王老爺子尾隨其後,拳出如山。
“也好。”小黑出竅,暴起萬道金芒,一劍奔襲,驚退趙王二狗。
趙老爺子看著手中斷裂的狼牙棒,眼中盡是駭然之色,王老爺子顫著身子,胳膊上一道血痕深可見骨。三十年不見,當初的小娃娃竟然有如此大的造化。早知今日,當年蘄州堰那一戰,就不該放虎歸山。
張老爺子臉色鐵青,總算知道莫名的心顫來於何處。“葬花魂。”他輕輕念道,又想起羊皮卷子上那一句話,逆修,天不養,地不葬,過九劫,天忌之才。真是應了自己當初的推想。他鬆開出汗的手掌,目光落在黑袍人身上。
“終於來了個像樣的。”黑袍人瞬間消失,出現時已在葬花魂身前,黑色的咒印之力疊起,橫壓而過。
“山丁。”葬花魂顫著音喚了一聲。
咒印之力生生停在葬花魂身前,黑袍人緊盯著葬花魂,“你是誰?山丁是誰?好熟悉的名字。”
“山丁就是你,我叫葬花魂。”
“葬花魂,葬花魂。”黑袍人嘴裏念叨著,腦子裏零星出現一些破碎的畫麵,“我看,你就叫山丁吧。”山丁,好熟悉。突然他身子一顫,腦袋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如同一個瘋子,抱頭翻滾。“不,我不是山丁,我叫澹台狂。”咒印之力再次湧出,兩條黑蛇從山丁手中湧出,直吞葬花魂。
葬花魂一步踏出,出現在山丁麵前,兩手捏下,生生崩散兩條黑蛇。“紫蘭幽穀,你我相逢,大蛇口中,你救我脫身,我給你取名山丁。燕回穀,你我並肩而戰,退北黎三十萬大軍,護成仙京都點將。仙人村,三派緊逼,血祖降世,你我舍身取義,救下三派弟子,血氣催命,是你一次一次救了我。幽冥深澗,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與天爭命,既然已經存在於這片天地,你就是你,是我葬花魂認可的兄弟,你叫山丁。”
“我是山丁,是葬花魂的兄弟。”眼淚順著山丁的眼角滑下,他記起了葬花魂。
突然間,咒印之力蔓延,山丁的雙眼逐漸變成血紅色。“殺了我,殺了我,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山丁了,他們把我變成一具殺人機器,殺了我,我不想這樣痛苦的活著。小白說的對,我不該存在於這世間。”
葬花魂紅著眼,“做兄弟,在心中,一天是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我救你,我們一起與天爭命。”
“快殺了我。”山丁近乎瘋狂的咆哮,“你不知道他們的恐怖,我不想活的這麼痛苦,更不想害你。”咒印之力瘋狂席卷,形成一道人風暴將山丁包裹在內,他眼中留露出最後一絲欣慰,“我叫山丁,這輩子就你這麼一位兄弟,也是我在人間走了一趟留下的唯一的痕跡。答應我,好好活著,帶著我的意誌,與天爭命。”黑衫寸寸碎裂,他要自爆,做兄弟,在心中,死有何懼,隻怕失了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