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匆匆而行,手裏捧著六百裏加急文書。進了禦書房,一邊看著皇上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皇上,加急文書。”所謂伴君如伴虎,這三個月裏,成王的軍隊連陷十八城七關三郡,入城便是開倉放糧,賺了大把民生威望,大有萬萬民擁戴的意思,已然是一支仁德之師,扶正了旗號。前線傳來的加急文書都堆了一籮筐。這擱在哪個皇帝頭上不得發個天子之怒,到時候自己這靠的最近的不得提著腦袋?可自己家這位主子卻如閑雲野鶴,前個還出門登了趟山。也不知道是在沉默中爆發還是死亡。自主子上位,他的心思可沒人說能猜透。
張天澤曼斯條理的放下手上的那本刀譜,接過文書。一頁到頭,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淡淡說了句,“去把張淄河給我叫來。”
太監總管應聲退下。出了門才發現出了一身冷汗,一路小跑宣旨張淄河。
張天澤靠著椅背,望著穹頂。“動作倒是挺快的,可我貪圖的不僅僅是一個成王啊。”他輕輕揉著眉頭,又把目光落在那本刀譜上。看了十來年,請教了不下百位的大能,就連那個人都說參不透其中的玄機。難道真要等到湊齊上中下三冊?張家刀譜果然是不簡單。隨後又想到不死不滅,做一個不死不滅的九五至尊,恐怕那個老不死的也沒想過。
腳步聲漸行漸近,聽得出是跑著來的。
“張淄河參見皇上。”來人是個文弱書生,養了一身邪氣。
“交代你辦的事怎麼樣了?”張天澤問。
“已經照著您的意思辦了。臣還特意挑了些老弱婦孺,他們一死,由不得張成仙不上鉤。”
張天澤沉默不語,一雙眼睛如同毒蛇盯著張淄河。盯得他掌心都出了冷汗,也不知道自己哪點做得不對,惹怒了這位深不可測的皇上。
“你都學會自作主張了?要不我這個位置你來坐?”
聞聽此言,張淄河驚出一身冷汗。慌裏慌張道,“臣不敢。”
“把那些老弱婦孺都撤了吧,別在那畫蛇添足。”張天澤冷聲道。“再有下次,你就把自己的腦袋割了,提著來見我。”
“臣明白。”張淄河惶恐中退出禦書房,抹掉額上一層冷汗。匆匆去安排。
是夜,將士們紮了營在休息。連月來的浴血奮戰讓他們都很疲憊,接下來是一場硬仗,他們是該養精蓄銳。
三個多月攻陷十八城七關三郡,這份戰績明晃晃的擱在每個人心裏。可能比不上燕赤軍,但大燕國絕對不會有第二支這樣的隊伍,這是他們用血肉換來的榮耀。可人終究不是鐵打的,張成仙說餓死不搶百姓的糧,凍死不偷百姓的衣。又是軍糧捉襟見肘,又是寒冬時節天寒地凍。撐著他們的是百姓和將軍那一句句暖心窩的話,還有他們打仗的目的。
張成仙的軍帳火盆依舊亮著。張成仙,十三,還有七名偏將正在議事。
張成仙喝了一口酒,“先盤點下這三個月的傷亡情況。”
老徐摘了頭盔,“重騎還剩下三萬八千七百七十一人。輕傷兩百零五人。我們重騎都是些皮糙肉厚的家夥,休整一晚上就能上馬割腦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