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舒赤足踩在雪地上,冰涼的感覺從腳底一直蔓延到頭頂,她喜歡這種感覺。至少能在心痛的時候靜靜的去想一個人。薄唇吞噬著冰雪的寒,美目低垂,她茫然的走著。這裏沒有日夜,沒有星月,隻有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雪,還有一顆隻會開出白色花朵的大樹,原本在樹上還有一隻雪鳥,隻是好久都沒看到了。這樣一個美人,穿著一身雪白的袍子,露出比雪更加白嫩的小腿和玉臂,這幅畫麵美得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一襲紅袍沿著雪地奔馳,給這副畫添了幾分火熱。沿途的雪花似乎又卷起了回憶。
白雲舒美目眺望,是個女人。這女人她見過,武道榜排行第一的藏紅花。
藏紅花停在她身前,上下打量著,有點調戲的意思。“胭脂榜評的花魁果然是個可人兒,聽說江湖有一半的青年才俊都在為你爭風吃醋。”
白雲舒朱唇輕啟,“世間縱有千萬情,江湖再無知心人。”一聲惆悵,葉散花敗,風歎雪息。
藏紅花譏笑一聲,“聽起來,白大美人似乎感觸良多啊。正好我這裏也有一門親事要說與你。”
“我的心裏有個缺口,恐怕藏前輩是填不上了。”
“那可未必。”藏紅花抹過儲物袋,飛出一口冰晶棺材。裏麵裝著一具屍體,保存的很完好。三十歲的青年,頗有幾分藍顏禍水的意思。“我這個弟弟也是難得的青年才俊,與你剛好相配。”這些年為了讓這唯一的弟弟起死回生她出生入死,拚過很多次命。爬得越高,才越是知道起死回生的渺茫。但她沒放棄,世間縱有千般難,也有一條登天路。
“這是聘禮。”匕首滑落,沒入雪花中。等白雲舒反應過來,靈海已被禁錮。
白雲舒看向遠處雲端,帶著幾分留戀與哀傷,“或許是此生緣盡吧。”冰涼的淚水順著那張絕美的臉龐滑落。寒池水滿,祁連花開,她望不來那一身青衫;孤山淒涼,雪海餘香,卻是緣盡時。
“放心,若有朝一日,我找到起死回生之術。會讓你們雙雙複活,成就一段佳緣。”
就在匕首斬斷幾縷青絲。枯燥難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放開小姐。”
藏紅花眉頭微皺,一個長毛的畜生也學會多管閑事了。屈指輕彈,雪鳥慘叫一聲,直往下墜。跟著的還有個人影。
“是他。”藏紅花瞬間消失在原地。
白雲舒也看到,她紅了眼,整顆心都被揪住了,喜憂參半。喜的是這緣分還未盡,憂的是藏紅花號稱魔頭,做事全憑一己喜好,又是殺人如麻。這樣一個魔頭,要殺個昏迷不醒的葬花魂,連眼皮都不用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