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了半輩子仗，守了的半輩子疆土，守了半輩子大燕繁榮昌盛。還沒見過把刀槍指向自家百姓的兵，真是好本事，好本事啊。”一個老兵深深的感慨道。
“吃著百姓的糧，穿著百姓的衣，一個個媽生爹養的送你們去當兵就是為了看你們拿起刀槍對付他們？”
“腦袋掉了也隻有碗口大的疤，對這些養著你們的百姓，就真下得去手？”
燕赤老兵這話說的不輕不重，卻又拿捏得當的直指人心。
說不動容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做的，除了那些狼心狗肺，喜歡把石頭塞進心窩子的畜生。
“老都老了，不好好安享晚年，還跑道這來給張家賣命，張成仙給了你們多少好處？”十三冷嘲道。
“我們倒是想安享晚年，可這天下百姓不應聲。他們沒糧吃，沒房住。要眼睜睜看著老婆和孩子餓死。”
“你們幾個老不死的，以為就憑這些賤民就能擋住我們？”吳雙抽出腰間的大刀，一刀撩起，削下老兵的腦袋，赤血染舊甲。他們衝鋒陷陣守了大燕幾輩人，守著吃，守著住，守著安生。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一個畜生手下。這一道斬下去的不僅僅是八條老兵的命，還有人心。
十三用一種極度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順著刀尖滴下的鮮血，雖然知道吳雙沒腦子，可真沒想到他會突然下手，他就不知道這人殺不得？不知道什麼叫殺人誅心？再看周圍的百姓周圍的兵，一個個眼中都有了怒火。
“老海。”徐德誌悲怒交加，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葉殤一把接住，渡了點靈氣過去才護住他的生機。
張成仙緩緩的跪下，殺人誅心，張家欠他們的太多了。
十三壓下心頭那股邪氣，錯以鑄成就算他現在殺了吳雙也沒用，離弦的箭哪有折回的理。既然錯，那便一錯到底，“殺，一個不留。”
然而軍令下沒有一個人動。本就背著謀逆的罪名，如今殺了老兵，惹了民憤，誰的良心安得下？
氣氛一度沉默。
“都聾了嗎？都給我殺，殺啊。”吳雙咆哮著，卻依舊沒一個人動。
十三眼見怨毒，他謀劃了這麼久，難道就這麼無足輕重的毀在幾個老兵身上？他不甘心。“違抗軍令者，斬。”
“十三，你還不知道輸了嗎？”
“我沒輸。”十三麵目猙獰，“我有百萬雄師，今日就能踏平長安，讓這個天下姓賀。”然而目光所過，他口中的百萬雄師已經拉開距離，將他和吳雙孤立。
張成仙一步一步走來，那些兵下意識讓出一條道來。“你叛軍投敵坑害我二十五萬兄弟我能饒你？”長滿厚繭的巴掌扇過去，血水順著十三嘴角流下。
吳雙剛有所動作，就被唐德清貼了上去，紮刀劃過捅在他手腕上。
“我和小紅養你三十餘載，你恩將仇報，害得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到現在都還沒有平安的下落我能繞你？”又是一巴掌扇的結實，十三嘴裏迸出兩顆帶血的牙。
“你爹生前光明磊落，英名響徹燕赤軍，怎麼會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兒子？今日我就替他逐你出賀家，以後你便無性，你的名是我取的，今日我便收回，以後你便無名。無名無姓安在你這個畜生身上才剛剛好。”張成仙越說越氣，一巴掌接一巴掌，最後一巴掌直扇的十三橫飛出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