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早的醒了,我卻不願起來。一切來的太突然,仿佛是夢。再說起來幹什麼?看大家假意悲痛的來給我送行?便翻個身叫來樂米,讓她守在前廳,誰來探望一律不準,就說我睡著。她剛走,我又吩咐紫煙給樂米帶話,若是父親母親,便說身體無恙,隻是沒精神。說罷讓紫煙也出去,獨留我自己呆著。
就這樣過了兩天,母親派人傳話過來,無論如何也得走了,大弘等不及了,我歎了一回氣,開始著人收拾東西,樂米和紫煙也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園裏有點亂。翻翻使節送來的......姑且說是是聘禮吧,我挑撿些讓前廳的丫頭送給眾姐妹,姐妹們又一一回了禮。料理完一些事便派人去回複天使隨時可以走了,他們又派來個叫如闌的侍女給我,教習我些簡單的規矩,我不敢怠慢,細心學了,繁文縟節閑話休絮。
明日就要啟程,我梳洗一番早早的去拜見母親,到了母親寢宮摒退左右,獨留我母女二人,四目想對,我盈盈下拜:“娘親,女兒不能繼續孝敬您了!這一去,多是永別!”母親連忙起身扶起我,一時竟哭的說不出話來。不管這計謀中有沒有母親,她畢竟生我養我,想到這,我也忍不住啜泣起來,母女二人霎時哭做一團。我止了淚又拜了一回:“母親,兒今天所求無他,望我走後,您能許樂米紫煙一個好去處!她們從小跟我,我知道都是好姑娘來的!”母親驚訝:“你竟不帶她們走!”我戚然:“她們還小,我去大弘如草芥般,自身難保,但母親定能給她們好歸宿!是嗎?母親!”說罷我泣不成聲,母親連連應允,又聊了一會,我就跪安了,時間太久,萬一遇見大姐滿麵春風的來拜見母親,我怕自己會失控。
拜別母親,回到明珠園,又翻出幾本書,居然能靜下心來看進去了。
第二日一早,我最後看了一眼明珠園,便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早有如闌服侍,馬車上陳設倒是簡單。馬車行至正門主路,眾人在那裏送別,我不願下車,躲在車裏不肯出來。
隊伍行至都城大門,我佯裝驚訝:“糟了!父皇要我親自獻與大弘的禮物忘了帶了!樂米!紫煙!快回去!在母親那裏!”樂米和紫煙哪敢耽擱,又不會騎馬,聽我著急,倆人跳下馬車往回跑。見她們跑遠了,我吩咐使節劉大人讓隊伍繼續前行,不必耽擱。劉大人立即明白,隊伍又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出城沒多遠是樹林,車外景色也是無聊,見如闌正襟危坐,我便笑笑:“坐著無聊,你陪我說說話吧。”如闌也是個開朗的:“小姐,您懷裏抱的是什麼呀?要是要緊的東西讓劉大人鎖起來才是啊。”我淡笑:“不是什麼要緊的,一盒家鄉的點心而已。”如闌點點頭:“小姐是怕想家吧,我剛入宮時候也總帶著家鄉的絲帕。”我說:“嗯,姐姐送的,我最愛吃的,荷葉酥。”如闌驚訝:“荷葉也能做酥嗎?”我笑著:“當然,我最喜歡呢,隻要有就一定吃。”
“小姐還喜歡什麼?”
“看書吧,不過都不是什麼正經的書,軼聞野史什麼的,姑娘家不能四處行走,看書卻能去很多地方。”如闌見我喜歡這個,就給我講起了大弘許多有趣的故事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