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奄奄一息的胡姬被拖下去,我卻沒有絲毫動容。
我已經不再是剛入宮的陸然犀。何況,不管現在做什麼,都再也換不回她的手指。
趙貴人笑著吃水果,不知道是不是故作鎮定。
麗妃得意的說了很多,我幾乎沒怎麼聽進去,反複回想剛才,鼓樂齊鳴,舞者翩翩,胡姬被堵住的嘴,滿頭的汗水,疼的發白的臉,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我腦中盤旋。這宮裏,沒有靠山的下場。任人魚肉的下場,一時間思緒萬千,我的下場呢,又會是什麼?相比之下,江選侍的一條白綾,還算痛快,何況本身就是她的錯。
回宮後不知怎麼有些高熱,太醫來了幾個也不管用,我甚至昏昏沉沉的想,是不是就要這麼去了。恍惚間東奕好像來跟我說了什麼,什麼林子什麼的,那時候有些精神恍惚,已經聽不清了。
後來居然是霍南用了狠藥,我居然就好了。病去如抽絲,恢複起來還是很慢的,不過漸漸能吃粥了,東奕很高興,賞了霍南。對霍南來說,也是險中求勝。
想想自己也可笑,習武之人居然被麗妃嚇得病成這樣,到底還是嫩些。
東奕說是海瀛閣人太少,又給我派了幾個下人過來,我當即讓他們都在外麵伺候,原來宮裏的都進來服侍。
東奕坐在我床邊,我這才想起來:“皇上怎麼回來了?這才出去幾天?”
東奕摸著我的頭發說:“你病了不知道,都十多天了。”
已經這麼久了嗎?
東奕指指床頭說:“這是禦花園剛摘的,總共就這麼幾朵,都給你拿來了。”
我回頭一看,幾朵小花孤零零的插在花瓶裏。
東奕摒退了眾人:“司馬這次又立奇功,使計助我一舉拿下二十多個右相黨羽,朕也不能讓大家知道他是謀士,對外就說給朕彈曲的,也能陪朕下棋。可是這樣一來,我都不知道賞他什麼好了。”
我歪歪頭說:“給他最好的賞賜,就是讓他大展拳腳,皇上隻要相信他,就是給他最好的賞賜。”
東奕問我該給司馬什麼賞賜,未必不是考驗我。是我請司馬出山的,可我也是東奕的妃嬪,我不能跟司馬又任何牽扯不清的地方。
“隻是我心裏覺得委屈了司馬。”
“那皇上就說,他彈琴讓您思緒開闊,賞他點玉簫玉佩什麼的,還不至於太過俗氣。”
“也好,正好前幾日鉞親王送給朕一些文玩,就賞他吧。”剛說完,東奕又淡笑:“然犀,你變了,變得溫柔了。”
我反問:“不喜歡嗎?”
“喜歡,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說罷輕輕攬我入懷。我卻推開他,東奕不解:“怎麼?“我低頭小聲囁嚅道:“病了這麼久,又發汗,衣服也沒換洗......”東奕抱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