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見莫言這次沒有睡覺，內心還是有些喜悅的。
以前上她的課，莫言一向都是一直睡覺，啥時候下課啥時候醒的。
每次她都想抓起一把的粉筆頭直接把他砸醒，可當她看到那張孩子一樣的睡臉的時候，總是覺得無法下手。
雖然李姻自己並不願意承認，莫言的睡相，的確具備某種特殊的韻味。
睡夢中的他，似乎總會在夢裏找到一絲童真，平凡無奇的臉上，毫無防備和陰霾，安靜的如同嬰兒一樣。
每次看到這樣的睡臉，李姻的內心都能變得平靜下來。
就如他的性格一樣，清澈，平靜，卻很溫柔，如水一般，輕和的洗滌人的內心。
漸漸的，每次上課的時候，趁人不注意偷偷的觀察莫言的睡相，已經成為李姻不為人知的一個習慣。
懷著這樣小小的一絲不純目的，莫言成為唯一一個被默認為可以在她的課上睡覺的學生。
可是這次不一樣。
他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上課鈴剛響起，就立刻倒頭便睡，而是從剛上課起就一直坐在那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然後很快，李姻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魂淡……往哪看呢。
不知何時，莫言開始緊盯著她的胸口，一動不動的看著，表情那叫一個專注。
饒是已經習慣了這種視線的李姻，在麵對這樣的眼神時，也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
這種情況在她的學生裏麵並不是沒有，而且占絕大多數。
一般在男生群體裏，有90%會盯著她的胸部看，而女生群卻是100%。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麵女生對於胸部的執著，比男生還要強烈。
唯一不同的是，男生的眼神多數傾向於貪婪，女生則是嫉妒。
而莫言的眼神會讓李姻感到不適的原因是，他的目光，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期待，和迫切。
這是李姻從莫言的眼神裏看到的情緒。
這家夥，到底想幹嘛？
難不成還想等著我的胸掉下去，然後裝在他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材的確是她引以為傲的地方，尤其是這份碩大的胸圍，被人盯著看是件很正常的事。
更別提，她每天上課要麵對的，都是一群正處於青春期的高中生。
不過一般的男生在她上課的時候，都是用眼睛偷偷的瞟著，等她轉過去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他們才會肆無忌憚的掃著自己這副豐滿的身體，那種熱辣的視線，即使李姻背對著他們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然後等她轉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會立刻將視線放回書本上，表情裝的很是一本正經。
一般在這種時候，李姻會偶爾使壞，故意去和某個沒來得及收回目光的男生對上視線，這時那個男生通常都會紅著臉趕緊將臉扭開，好半天不敢抬起頭，隻是用餘光偷偷的注意著她。
但是，像莫言這樣毫不回避的盯著她看的，還真沒有幾個。
重點是，雖然一直這樣被盯著看，李姻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魅力被認同。
不知為何，她反倒覺得自己的魅力被侮辱了。
與其說那種眼神充滿下流，倒不如說那是……商業性質的眼神。
莫言那神情，就好像自己的胸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恨不得直接拽下來抱著去賣錢一樣。
無可奈何的李姻，直接將自己用了一半的粉筆，挾著一絲羞惱，朝莫言的頭上扔了過去。
醒來的莫言，迷糊了一陣後，終於反應過來，站起來狡辯道：
“報告老師，我沒發呆！”
李姻瞟了一眼莫言，重新拿起教科書，淡淡的說了一句：
“也不準盯著老師的胸看。”
說完，她沒有理會莫言，而是轉過身，用粉筆在黑板上繼續寫著課題。
“……”
周圍響起所有同學的哄笑聲，莫言隻覺胸口一悶，被堵得夠嗆。
沒辦法，誰叫自己剛才一直盯著人家胸部看了？
……雖然他盯著的隻是一枚紐扣。
這時，寫著課題的李姻也不轉身，直接再次淡淡的開口，說道：
“其他那些，以前偷偷盯著看的也一樣。”
哄笑聲嘎然而止，隻剩下女生們在小聲的偷笑。
所有的男生們都紅著臉，訕訕的趴在桌子上抄起了課題。
李姻拉著臉，依舊背對著全班同學在黑板上寫著習題。
在聽到學生們安靜下來以後，她總算覺得心情轉好了一點。
不過心中的無奈還是沒有減輕。
為什麼，自己就拿他毫無辦法呢？
她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某個學生產生這樣的無力感。
雖然從表麵看上去，似乎一直都是她在欺負莫言，不過李姻自己還是清楚的很，在情緒上，她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直都被牽著鼻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