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真的不想死啊。
……眷戀嗎?
有一點,畢竟父母生養自己,而自己還沒來得及去報答他們。
自己需要報答的人有很多,除了父母,還有學校的老師,還有自己夢夢,以及很多照顧過自己的人。
但是,為什麼眼前浮現的,卻是那個少年的臉呢?
一個留著長長的頭發,略顯邋遢的少年,正在眼前衝她尷尬的笑著。
她忽然覺得,當他露出尷尬的神情時,總有幾分可愛。
為什麼,自己之前沒有發現呢。
而想到這裏的時候,眼前那個少年的輪廓,在她的眼前逐漸變得清晰。
少年的格子襯衫上沾了許多泥土,臉上掛著汗水,顯得很是狼狽,正在向她大聲喊著什麼。
然而,視線越來越模糊的她,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
是他。
是趕過來救我的嗎。
一種溫暖的情緒,充斥在她的心中。
雖然覺得很高興,但是她不想他過來。
為什麼要過來。
為什麼要來救我。
不要管我。
不要靠近。
快點離開這裏。
這個人,很危險。
在意識被漆黑吞沒之前,滿伊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張開嘴,微弱的聲音從口中傳出,說完,直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直覺。
“快……逃……”
……………………
“住手!”
就當男孩手中的匕首即將刺進滿伊霖的眼窩裏的時候,莫言終於趕到了現場。
聽到莫言的喊聲,男孩的匕首停頓在滿伊霖臉部上方,不足一公分處。
他鬆開抓住滿伊霖頭發的手,轉過頭來,邪異的笑著:
“你終於來了。”
莫言看了看地上不省人事的滿伊霖,神色浮起猙獰,看著那個男孩低聲問道:
“你對她做了什麼!”
男孩絲毫沒有理會莫言的憤怒,聳了聳肩,將身體讓開去,嘴裏無所謂的說道:
“做了什麼,你自己不會看嗎?”
怒極之中的莫言,瞳孔中心一抹銀色一閃而逝。
這個現象倒映在男孩的眼中,讓他嘴角的笑容加深。
緊接著,莫言又問:
“那麼,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憑空招惹我。”
“我?”
男孩邪笑著說道:
“我是‘惡徒’的成員之一,鬼離,前段日子你應該和外圍的那幾個雜魚照過麵,至於為什麼要招惹你……”
鬼離的眼中露出一絲凶狠,說道:
“因為我很好奇,‘王道’的傳承者,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聽到王道兩個字,莫言的眼神一凝沉聲問道:
“王道?還有幾天前你們嘴裏的‘道徒’,到底指的是什麼?”
“哦?原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難怪看起來根本不像‘道徒’……不過,我不會像你解釋這些的,因為,你就快成為死人了。”
說完,鬼離的手上便又多出一把匕首,兩把匕首猶如活物一般在他的手中旋轉跳動,舞出幾朵漆黑的刀花
莫言再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一瓶白酒,咬開瓶蓋直接對著瓶子開喝。
鬼離饒有興致的看著莫言的動作,並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猛灌了幾口,用手臂擦了擦嘴上殘留的酒液,而後,莫言的雙手自然垂了下去。
幾息之後,他右手中的酒瓶砰的一聲被握碎,一股令空氣變得粘稠的威壓,從莫言的身上散發開來。
頭發在幾息之間從烏黑變成了銀白,而白發下那對重若千斤的銀瞳,伴隨著空氣中的威壓,全部落在了男孩的身上。
感受著從莫言身上散發著的壓力,鬼離的臉色終於發生了變化。
這個人,有些不對。
從剛才他的動作來看,應該是以飲酒來進入王道。
他還從未見過曆代有哪位王道的傳承者,進入王道還需要以酒引動,並且白發的特征也從未聽說過。
而最重要的是……
這種近乎實質的威壓,除了他們的首領,他還從未在任何‘道徒’身上見過。
隻不過,眼前的人是以存在層次上的壓製,而他們的首領,則是殺氣。
這一任的‘王’,到底是什麼來頭?
不過……
這很有趣不是嗎?
鬼離的笑容,逐漸染上一絲瘋狂。
隻有這樣的獵物,才值得他去獵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