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大殿副座上的諾斯皺眉注視著殿下這群整日閑來無事,囉裏八嗦的參議院老頭們——例行早會已經進行了近兩個小時了。(注:那時的古埃及計算時間的方法非常先進,已經跟現在一樣把一天分為24時,按每6小時劃分;日出為晝始,正午為晝6時,日落為夜始,淩晨零點為夜6時。為了通俗易懂,我在這裏就直接把時間按現代的叫法寫為“小時”)
好不容易彙報完正事,這幫老頭又討論起叔父即將到來的六十三歲大壽。
繃著臉,諾斯修長的手指不停敲擊著座椅的扶手,透出他心中的不耐——
他的心早長了翅膀,向他殿中的那個小女人飛去了……
想起她昨晚醉酒後對他吐露出的心聲,諾斯止不住揚起嘴角——他已經多少年沒這麼開心過了。
現在的他就像個初識****滋味的毛頭少年,一會凝神發呆,一會咧嘴傻笑……
“諾斯,你覺得怎麼樣?”坐在上座的凱普侖王發覺從議會開始,皇侄就一直靜默不語,便忍不住詢問他的意見。
“咳……臣侄沒意見,何不按慣例交給書禮官去辦,也省得陛下操心。”根本沒聽進去任何內容的諾斯突然被點到名字,立即輕咳兩聲掩飾心虛,再提出他的想法。
“哎……皇侄啊,叔父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壽誕可過;所以,今年本王想把慶典做得特別一點。”凱普侖撫著隱隱作痛的心髒說。
以往法老王的生日宴會都舉辦的極盡奢華,一個生辰的慶祝就要揮霍掉國庫大量金銀;關於這一點,隻有身為先王之子的諾斯才敢大膽諫言,他說這些金錢若善用於民生,城市建設,以及軍隊擴充上將有價值得多;但荒誕的凱普侖王哪聽得進去,依舊奢侈浪費。
但近年,由於凱普侖王的身體每況愈下,他也難得開始好好的思考:想來自己在位二十多年,也沒什麼好的政績,民間對他的怨聲載道他也是略有耳聞;現在他的人生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他也不想再過一個鋪張浪費沒意義的壽誕,他想要一個特別的生日宴會。
聽著法老王低落的語氣,諾斯剛想出聲安慰,一個粗獷的聲音接了進來:“父王,您身體依然矯健,冥界之神是不會收您的。”坐在大殿下座的王的養子凱瑟殿下起身拜了一禮。
“好好,真是孝順的孩兒。”凱普倫笑著點頭。
對於凱瑟的獻媚諾斯不予置否。
這時,在殿下恭敬站立的群臣中,首相魯隆站了出來,他向凱普侖王鞠了一躬:“關於王的壽誕,臣倒有個想法。”魯隆恭敬的說。
“哦?說來聽聽。”凱普侖來了精神,示意魯隆說下去。
“賢淑的貝拉爾王妃伴隨王上多年,已深知王的喜好,不如這次慶典由王妃操辦,興許能深得王上的心意。”魯隆拱著手提出。
諾斯聞言皺起劍眉從頭到尾的打量起魯隆——這個魯隆是近兩年被凱普侖提拔為首相的。諾斯曾質疑過,那麼多為埃及王朝鞠躬盡瘁的元老不用,為何會用這不到四十歲的新起大臣作為眾臣之首。
記得叔父當時不顧他的反對,硬是將魯隆提拔起來;現在看,這難道都是貝爾拉在背後搞鬼?如果真是這樣,魯隆為她爭取到叔父六十三歲大壽的操辦權是有何用心?
“嗯,這個主意不錯,本王早該想到她。”說罷,凱普倫便招來了傳令官,令他立刻將他的口諭傳給王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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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會,諾斯急不可待的飛也似的回到皇子殿,終於在花園的石亭中尋到了那另他朝思暮想的人兒的。
但是——
“你在這裏幹什麼!”諾斯剛揚起笑容的臉在看到席莎身旁那個礙眼的身影後,頓時僵了下來。
雖然昨晚莎兒坦誠了心意,但想到之前她跟伊洛曼的親昵,再加上現在亭子裏和諧的氣氛,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在這裏有什麼奇怪,你第一次見我在你家出現?”伊羅曼不以為然。
諾斯是獨子,而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伊洛曼就同他推心置腹的親兄弟一樣,從不分彼此;再加上他現在身兼大樂官跟預備大祭祀二職,身份更加尊貴,所以他的樂神殿裏比以前多了一倍的侍衛看守;而他這皇子殿的鐵騎軍侍衛隊則駐紮在殿外的軍營,雖然殿外被嚴加看守,但殿內的侍從卻少之又少,平時安靜得很;伊洛曼圖他這清淨,經常來這譜寫樂譜,按他的話說是“不會被打斷思路”,皇子殿裏的所有人也已經習慣了,就當多了一位主子。
以前倒不覺得,可諾斯現在怎麼看他怎麼礙眼。
“以後你別來了,自己偌大的樂神殿不呆,總往我這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