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宋家近身打
趙之謙走到廠房旁的水龍頭前，扭開龍頭，開始洗臉，冰涼的自來水讓他有些難過的心沉靜下來，有些事原本就是存在的，現在才知道，隻是因為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了。
孫洪跟在他身旁，手裏捏著一小疊鈔票，讓他感覺有義務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講出來，因為師傅故意放他還俗，給他的紅鈔票好像隻有三四張吧！
“為什麼我敢說‘宋家近身打’不會傳給外姓？”孫洪講故事的能力顯然比不上他的功夫，用了一個老套的問話來吸引洗臉的趙之謙。
“因為我知道宋家一直居住在京城，自從他們開始做生意就一直沒離開過。當然能在京城站穩，除了他們做生意實在之外，就是創始人的一身功夫相當了得，也才能在龍蛇混雜的京城打下一片天地，你說這樣的功夫，怎麼可能傳給外姓人呢？那樣豈不是把自家的根基給撬了！”
見趙之謙洗完臉，雙手在身上擦了擦，拿了一支煙出來點上，可就是不接話，孫洪心裏不由暗泛嘀咕，這人怎麼不會聽故事呀！換成自己聽這種秘史，早就識趣地開口問了。看了一眼手中的紅鈔票，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宋家做的生意是鏢行，嘿嘿！你沒聽錯，就是在武俠小說裏出現的龍套角色——鏢局，他們宋家開了一家鏢局，應該是從清朝就開始從事這個行業了，現在應該也有鏢局吧！這點師傅就沒有講過。當時在乾隆年間，山省一位拳師叫張黑五的，開了一家叫做‘興隆鏢局’的，按我師傅說的那應該是有記錄的第一家鏢局了，至於說你咱們在書上、電視上看到的元朝、明朝的鏢局，根本就是不可能，那肯定是臆造的。”
聽到這，趙之謙實在忍不住了，奇怪地問道：“難道你真的看過武俠小說？而且你們還有電視？”
“哈哈哈！你以為我們當和尚的是什麼樣？整天練武、念經？你錯了，其實現在這個年代，不！應該說每一個時代，寺廟並不是和外界隔離的，我們又不是躲在山中修行的修仙之輩，我們可是普度眾生的佛門啊！不知道當代民眾心中所想，怎麼去普度眾生？當然我們沒有很多時間去看書、看電視，但每周都能看一兩次吧，看到書裏、電視上把我們寺廟吹得各種神奇，師傅、師兄弟還是挺高興的！隻有這樣，才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禮佛，才能讓佛光普照大眾，才能讓我佛……”
“那你怎麼還俗呢？”趙之謙聽不得吹噓，打擊了他一下。
“哦！嗯！我和他們不同，我的俗念未盡，而且作為領悟了‘金剛之法’的人，更是要在紅塵中去曆練佛心！咦！你淨扯我的事幹嘛？你到底聽不聽？”
“你願講我就願聽。”
“說到那兒？是了，有‘興隆鏢局’開頭，剛好當時正值乾隆盛世，各種生意往來頻繁，於是鏢局就如雨後春筍般到處開了起來，當時宋家的老祖也開了一家鏢局，叫做‘天威’鏢局，不大不小，可居然一直開了下來，現在不知有沒有繼續開就不知道了？當時宋家就以一手詭異、凶猛的近身搏擊術聞名天下，你想想能被一森寺收錄的武學，那是何等的精妙。”
“你的意思，高叔應該是宋家人嘍？”趙之謙回頭看了一眼小樓，低聲問道。
“應該是，可不知道為何他居然隱姓埋名，不過既然這種搏擊術沒有失傳，想來他們的鏢局可能還在開著。”
“現在有什麼鏢局？”趙之謙驚訝地問道，的確，像書裏、電視裏展現的那樣，一群人拖著貨物，走上一段，就吆喝幾聲，怎麼可能在現在這個汽車、火車、飛機到處跑的時代出現呢？
“嘿嘿！難道不能換一個稱呼？你想想現在的高考不就是以前的科舉？現在的賓館不就是客棧嗎？現在的銀行不就是錢莊嗎？隻要是有需要的就一定會存在。現在有錢人這麼多，難道他們運送一些貴重物品，去郵局寄？嗬嗬！”孫洪一臉的鄙視，似乎認為趙之謙一個世俗的老板，居然沒有他一個出家人想得透徹，有些搞笑。其實他所不知的是，一年前趙之謙還在工地搬磚呢？哪有時間想這些填不飽肚子的問題。更何況從小在寺廟裏長大的孫洪，有師傅教授，學到的東西又怎麼是初中沒畢業的趙之謙所能比的呢？
趙之謙聽出了話裏輕視的味道，不過這些對他就太習慣了，對於自己不懂的東西，他倒是樂於接受新的知識，而且不恥下問的：“聽你一說，倒是很有道理，不過也有可能鏢局不開了，這家傳的武藝，隻是作為一種鍛煉、防身的手段罷了。”
“這我就不猜測了，但是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哪位長輩和我過招，手法之老辣、應變之迅捷，可不是自己能練出來的，那是無數次生死相搏才能體會出來的，你以為我很弱嗎？其實我就是欠缺這些東西，所以才還俗，既是煉心，又是淬煉武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