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月 壹 蒼江綠水東流駛(1 / 2)

金秋十月,東艾斯貝雷亞的官道上,兩匹身高肥膘的良駒正緩緩的前行,在這個季節也隻有祭司和騎士們才會如此的悠哉。

“老師,真不明白大主教到底在想什麼。這種本該我們小輩做的事兒,居然還要麻煩您也過來,”費滋臉脹的通紅,顯然十分不滿這次的安排。的確,向各地的領主傳達聖教會裁判所的文書,斷沒有讓一名主教上陣的道理。

“傻孩子,是我自己提出的請求,薩拉斯也算是我的第二故鄉,這一別都要快三十年了。”弗裏德裏希老師拉了拉披風;作為主教,這樣的裝束略顯寒酸了點,好在大家已經習慣。

“老師!那個,聽說你……”費滋欲言又止,年輕點的神職人員私下裏和普通的青年沒有什麼兩樣,主教們的八卦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好康。

“嗬嗬,三十年了,你說三十年有什麼疙瘩解不開,有什麼仇恨化解不了。”弗裏德裏希對閑言碎語向來付之一笑,誰不是從那個年齡走過來,這點好奇心還是可以容忍的。

“沒想到傳說中帕維爾和老師之間的恩怨居然是真的?”

“不過是年輕一時意氣,不提也罷。前些時候一直沒見你,都在忙些什麼?”

“那一個多月都在埃布達瑞的地下祭壇,可把我悶壞了,還不是因為這個犯人。直到現在我還納悶,憑借長老們的法力,檢查一下那個人的記憶是舉手之勞;何必大費周章,搞這麼個破儀式,最後還被他跑了。”也隻有在自己的老師麵前,費滋才能如此的輕鬆。雖然自己的才能已經得到認可,但是幼時的陰影還是籠罩在心間,揮之不去。

“什麼儀式?”弗裏德裏希眼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

“說白了不過我也就是個試驗品,長老們個個都神秘兮兮的。”費滋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悅。

“連最高評議會有時都拿長老們沒有辦法;對了,聽說那個人是自己逃走的?”

“是啊,那麼嚴密的防衛居然讓一個神智不清的人逃掉了,可苦了那天值班的兄弟了。老師,您倒說說為什麼不由皇帝下令,裁判所多少有點……”

“越職,對不?”

“是”見師傅沒有責備的意思,費滋頗為欣慰。

弗裏德裏希冷哼一聲:“他們的影子議會畢竟得躲在暗處。我猜得不錯的話,你參加的那個破儀式該是被評議會所否決的。”

“啊?”費滋吐了吐舌頭:“那我們這次?”

“如果帕維爾對聖教會還有所顧忌的話,裁判所的文書和陛下的旨意也就沒有什麼差別了。”弗裏德裏希胡亂應了兩句。

費滋見這情形,便盡量避開談論教會的禁忌,兩個人遊山玩水一般來到薩拉斯。

“啊,老師,您看那邊。”這時天色灰暗,隻見東麵山麓之上銀光點點,仿佛誰把天上的星星綴在上麵似的;更奇的是竟然延綿千裏不絕,煞是壯觀。弗裏德裏希卻長歎一聲:“那是布蘭迪斯森林”。費滋知道老師生性灑脫,最喜好遊覽奇觀異景,哪想竟會如此。見老師心情大壞,便也不敢造次,默默跟隨弗裏德裏希進了低格裏斯堡。

“老朋友見麵不容易啊,”帕維爾伯爵摟住弗裏德裏希的肩膀:“咱們先敘敘舊,這些俗事就交給下人做吧!”說完將信遞給了自己的大管家梅根·索林,硬是把弗裏德裏希讓進了內室。

索林隻是粗略的把文書粗略看了一下:“這是通緝令麼?”

費滋執行任務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傲慢的態度,心想:你不過是條老狗罷了,神氣什麼?

索林見他滿臉的不耐煩,幹脆將文書放下:“如果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騎士們一定會奮力執行;但是這情況讓我們十分為難:先不說這人是不是罪犯,僅憑這封信,就要騎士們冒生命危險在布蘭迪斯森林搜捕一個還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目標?就算伯爵大人賣你們人情,我也會阻止的。”

費滋剛要發作,隻聽索林繼續說:“布魯斯山地形複雜,那布蘭迪斯森林更是被稱為死亡樹海,祭司大人您應該是清楚吧。”

“那又怎樣?騎士們該有為陛下獻身的覺悟。”

“可惜這不是陛下的旨意。”

“哈哈哈,話可不能這麼說,“帕維爾和弗裏德裏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又回到了會議室:”大主教們是不想因為這小事讓陛下操勞罷了;再說,這個人情我還是要做的。“

”但是……“

”不用再說了!索林,去看看晚餐準備好了沒有。“

”不用破費啦!嗬嗬,雖然不是清教徒,這必要的齋戒還是要有的。等會我和小徒弟還要拜訪下索姆林教區長,時候也差不多了。這段時間都在薩拉斯,不怕沒有相聚的時間。“弗裏德裏希行了個禮就拉著費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