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稍微的收斂了一點,精靈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又緩緩前進,傍晚時分來到了穆爾西亞邊哨。如果不是隨著精靈一起進來,費滋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麼一棵大樹竟然是偽裝好了的哨崗,不禁的又對精靈們刮目想看,即使打起仗來,在這叢林之中,人類未必能占多少便宜。
一連住了幾天,也沒有等來精靈女王的答複,四個精靈一如既往的巡邏,毫不在意隻留兩個陌生人待在自己崗哨裏麵。
“愣什麼呢?”雪菈捅了下盯著樹叢的費滋。
“沒,我隻是納悶怎麼都是女精靈?”
“精靈人口本來就少,成年的男性精靈們又有不少在一個神秘的地方沉睡,要隔很長一段時間才醒來和他們的家人相會,這就是獲取神秘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雪菈幽幽的說:“和那相比,家人、親情又算的了什麼呢?在這點上,跟男人沒有什麼差別。”
“但克雷斯歐卻是個異數,對吧?”費滋想起他時,偶爾竟有幾絲醋意。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怎麼會來這裏,雖然對他來說,她很重要,但是畢竟已經過去了”雪菈淒然一笑:“人,真的是難以理解。如果有一天讓你選擇你又會怎樣?”
“我是一個男人”費滋猶豫了一下,頗為吃力的說道:“雖然可能會後悔一輩子。”
“在悔恨中度過餘生?你們可以為了功名屠殺成千上萬的同類,能為一己之私毀去千萬人的幸福,當你為失去幸福而自怨自艾的時候,可曾想過去彌平為他人帶來的傷痛。”
“這麼說,我們來這幹嘛?找個地方隱居起來,或者幹脆了結殘生不就行了”費滋賭起氣來,盡管知道沒什麼好辯駁的,心裏卻好像有一個很不服氣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隻是遵守主人的遺命,但是我希望能夠有我自己的人生”雪菈盯著費滋說:“你能帶我走不同的路麼?”
“我?……”費滋一時語塞,自己現在似乎連選擇的機會都還沒有。
“對…對不起,今天有點累,說了些莫名奇妙的話,早點休息吧。”雪菈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費滋回去後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那種迷離的神情,憂鬱的語氣,雪菈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就在恍惚之際,外麵傳來談話之聲。似乎是巡邏隊回來了,費滋鬼使神差的起來,趴在窗上往外打探。四名巡邏隊員圍著地上一團東西正激烈的爭吵著,費滋認出了帶著金黃色頭飾的卡琳,她似乎正苦苦的哀求著什麼。
“哎,好奇心可是會致命的”費滋拍了拍腦門,心想還是睡覺吧,管這閑事兒幹麼。就在這時候,一個淒涼的聲音從內心深處冒了上來,哀號、嗚咽、悲鳴,仿佛置身荒墳亂崗一樣,費滋努力鎮定下來,那個聲音卻更加真切。“是他麼?還真是有緣哦,”費滋盯著地上那個人看了半天,無奈月色晦暗看不太清楚,這時卡琳被另外兩名同伴拉開。
“特蕾莎!不要!”卡琳聲嘶力竭的哀求並沒有換來同伴的憐憫,特雷莎拔出匕首猛然刺向地上那個人,一團火焰卻從她背後激射過來,連費滋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讓這麼美麗的女孩傷心就是罪過吧,費滋胡亂給了自己一個理由,隻是沒想到自己的火球術變的這麼厲害,都忘了這些天在樹海中得到的曆練可不比以往。特蕾莎迅速地倒地,連打了幾個滾,最後在羅蘭,塔尼亞的幫助下才撲滅了火焰,她也不顧背後的灼傷,氣急敗壞的朝費滋這邊衝了過來。
費滋木然的看著門被踢開,瘋狂的特雷莎上前就是一拳,直打的費滋頭暈眼花,滿地找牙,女精靈的力量絲毫都不輸於一個人類壯漢,特別是在她暴怒的時候。費滋也覺得自己偷襲不甚光彩,把心一橫,閉上雙眼,也不躲避,心中竟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倒真希望她能把自己活活的打死算了。
特蕾莎的拳腳終究沒有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