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歲月悠悠過,世間百態日日新,隨著時間流逝,匡家村自那應道之人降生又經曆了十六載歲月,眼看著這應道而生的孩子轉眼間已經長成了牛高馬大的壯小夥,全村人心裏都暗自高興,但唯有匡有德夫婦二人卻暗自神傷,隨著這孩子一天天成長,離他出門遊曆的日子也一天天接近了。
這天天剛蒙蒙亮,匡有德夫婦卻早早的起了床,夫婦二人這些年來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天都早起,要到兒子房中看一眼,他們隻怕哪天兒子不聲不響的就離開他們了,可今天當他們推開兒子房門的時候,平常應該還在熟睡的兒子,此刻卻已經不在床上了。
兩人立馬慌了神,匡有德更是高聲呼喊兒子名字道:“天護!匡天護!你到哪裏去了呦!”隨著他這一聲呼喊,村裏的人也全都被驚醒,登時整個村子都響起了急躁躁的聲音,有起床時床板的嘎吱聲,有開門時門板的撞擊聲,也有穿鞋時鞋子與地板的摩擦聲。
最先趕到匡有德家中的還是老村長,老村長此刻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隻是隨意的披在肩上,腳上更是鞋都穿反了,當他來到匡有德家時,見到匡有德夫婦此刻焦急無比的神情,加之空空如也的床鋪,他立馬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進屋後問了一聲:“天護呢?天護這孩子哪去了?”匡有德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助的對村長道:“我也不知道,昨晚還在的,今早我們一起床就不見他了。”
村長聽到這回答也是急上心頭,他一回頭看到陸陸續續來的人,他趕忙對大家說:“天護不見了,你們快分頭去找。”隨著村長一聲令下,剛剛才過來的人又立馬朝外走去,他們準備分頭去找天護。
就在眾人將村子翻了個底朝天,正準備朝村外去找時,卻是有人遠遠的看見天護手中持有一樣物事,由遠至近的走來,於是眾人急忙跑過去,將他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的,問的問他去哪的,也有問他去幹嘛的。
此刻匡有德夫婦扒開人群,一把抱住兒子問道:“天護,你到哪去了啊?你出門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此刻天護麵對這諸多的人及自己父母那關切的眼神,他倒顯得十分淡定,他對大家說道:“謝謝大家的關心,我其實昨晚就離開家裏了,我到了三十裏外的一處地方,找點東西,這東西對咱們村可是十分重要的,我也知道咱們村先代立下的結界已經動搖了,地下的魔氣估計過個一兩天就會外泄,如果沒有這東西來重新鞏固結界,咱們村就都完了。”
聽到天護這麼一說,全村老少都大驚失色,老村長一聽這話趕忙將天護拉到身邊問道:“天護啊,你告訴爺爺,你是不是已經秉承了傳承了?”
聽老村長這麼一問,大家也都齊刷刷的將眼睛看向了天護,他們一個個此刻都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他們在等待,等待天護給出一個答案。
天護此刻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其實我在三年前就已經秉承了傳承,但因為和村裏的塵緣未了,所以才一直沒有離開。今天我找來這東西,也就打算為村裏做最後一件事,等做完後,我便會如先代一般出去遊曆了。”
聽到天護這話,老村長和多數人隻能是一聲歎息,他們知道這是每一代應道者必須去走的路,從古至今甚至是以後都無法改變的,而他的父母則立馬撲了上來,一把抱住天護道:“兒啊,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啊,你走了叫我們怎麼辦啊!”說著這匡有德和他妻子的眼淚就不住的往下掉了。
“終究是要走,何苦來強留。”就在匡有德和他妻子情緒失控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卻在眾人耳邊響起,眾人望著說這話的老人,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那老者是匡家村的老族長,也就是當年使用銅鏡的那位老人。
說起這老人,他可是第三十五代應道人的兒子,年輕時在整個村子裏就有相當高的威望,眾人便推選他當了族長,這老者走到匡有德夫婦麵前說道:“你們都乃是凡人,有些事都不明白,今天我就將我知道的有關應道人的一些事情說出來,等我說完後,或許你們就沒這麼傷心了。”
說完這話,老者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而後他慢慢說道:“當年我父親曾告訴我,凡是應道之人多乃孤寡之命,如在家中常住必定刑父克母,如有兄嫂,必定早亡,若有弟妹必是殘缺,隻有離了家遊曆四海才可使父母兄弟姐妹平安,想當年我父親將我送回村子也是出於這個原因,他和我母親結婚後沒多久,我母親就得了怪病死了,他怕我這兒子也被他克死,才托人將我送回了村子,如今天護他要走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也莫太傷心,日後他會有大成就的。”
聽到老者的訴說,匡有才夫婦淚眼婆娑的望著兒子道:“天護,他說的是真的嗎?我們要你親口告訴我們真相,你可不要騙爸爸媽媽啊。”
匡天護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父母,他的心也在一陣陣的抽搐,但是真相是殘酷的,他這應道之人的確如那老者所說,若留家中必會刑克父母,為了不讓父母再擔心因此他故作鎮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