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前次被“死亡”上百次的經驗,呂布出色地完成了拍攝任務。原以為事情也就是這樣結束了,可是卻被告知還有幾個鏡頭要拍,讓他一邊等等。此刻呂布才知道原來五十塊錢一天是這麼一個意思,不是拍一次拿一次錢。什麼時候劇組收工了,什麼時候才能走。為了今天的夥食與一天的費用,隻得走到了一旁的演員休息處,等待著下一次的召喚。
演員休息區不過是個四麵透風的帳篷而已,衣衫單薄而且又濕又冷的呂布根本抵受不住周圍刺骨的寒風。隻得站起來不停的跑跑跳跳,打一套周圍人不知所謂的拳法來抵抗寒冷。但是這隻不過是抱薪救火,出汗後相反越來越冷。
正在他感到難以忍受的時候,一件軍大衣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接著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我一會要出鏡,這件衣服你先穿著。”
呂布轉過頭看去,發現原來是一個同樣穿著古代軍服的中年人,應該也是來這裏打工的臨時演員。凍的夠嗆的呂布也顧不得客氣,哆哆嗦嗦的接過衣服穿上。勉強對來人露出個笑臉,顫抖著說道:“謝、謝……”
來人衝他笑了一下,接著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酒壺,用酒蓋盛著遞給了呂布。對他說道:“喝點吧!雖然不是什麼好酒,但是二鍋頭夠勁。我冬天出來拍戲,一般都會帶一些。”
呂布接過酒蓋,仰頭一口幹了。隻感到一道火線順著他的咽喉後向著胃中流入,接著一團熱力向著全身散發,四肢百骸頓時有種說不出的舒服。一口酒下去後,呂布立刻就感到人又活了過來。
呂布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對著來人抱拳行禮。鄭重的說道:“多謝這位大哥,我叫呂超賢。沒請教大哥高姓?”
來人見到呂布的抱拳方法後,眼中顯出了一絲詫異的神采。抱拳還禮後笑著說道:“張東昌,因為在這一行混的早,所以很多人都叫我老鬼。見你剛才對我行禮我就知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個練家子。但是我很好奇,你剛才耍的到底是什麼拳法?我怎麼感覺既像長拳也像五禽戲呢?”
呂布一聽這話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應該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當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不敢說是練家子,出來這麼久,才知道這一山還有一山高。我這功夫不過是在老家時,跟著個老拳師學過。他告訴我這是虎羆拳,但是沒有說過具體的來曆。”
老鬼點點頭表示理解,有些自言自語的開口說道:“虎羆拳?這到真是聞所未聞,不過這天下沒聽過的事情多了去。對了你是哪裏人?”
“貴州人。”呂布答道。
“貴州人?”老鬼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這橫店周圍討生活的人,多半都是江蘇、河南、河北和山東的人居多。你這個貴州人出現在這裏,到真的是不多見。”
“這也有什麼講究嗎?”呂布有些詫異的問道。
老鬼點點頭,說道:“當然有,這橫店最大的特色就是拎包就能拍片。有些劇組就來個導演與主演,剩下的人都可以在這裏找齊。你說這麼大的一個市場,當然就會有人為的地盤。所以這邊多半都是鄉黨幫鄉黨,朋友托朋友。你要是沒有一個人脈,在這邊根本找不到活。貴州人在這裏的真的很少,所以我才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活的?”
呂布心說難怪我說怎麼會找不到活,原來是都被其他人包圓了。就將自己找到工作的經曆說了一遍,當聽說呂布將自己五十一天就賣掉的時候。老鬼撇撇嘴不屑的說道:“這個王守業還真能把家,你這個傻小子,當躺屍五十一天也幹,你可真是個奇葩。你讓他白白賺了一筆錢。”
呂布有些不好意思地擾頭,低聲說道:“我這不是才來,所以不知道行情嗎?”
老鬼見到他的模樣,索性就給他科普了一把。呂布這才知道,原來群演中也是有等級的。高級一些的叫特約演員,都是有鏡頭與台詞的,工資一天幾百到幾千不等。低一些的是特型演員,就是比如演他這種有鏡頭的躺屍,被主角狂扁的對象,或是由於天殘地缺而有一技之長的人。幹的好的話,一天也能有一兩百收入。最次的就是路演,一天能掙到幾十就不錯了。其中這種躺屍人們最不願意演,一是幸苦二是晦氣。所以這一天最少二百起步,有些大方的劇組還會給演員一個解穢紅包。呂布這是拿著路演的工資,幹著特型演員的活計,開創了橫店群演的先河。
呂布聽完了老鬼的講解之後,才明白了自己就是一個冤大頭。難怪那個王守業的臉上那麼興奮,有傻子送錢給他能不高興嗎?原本想去找那個家夥算賬,但是很快有冷靜了下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唯一認識的人不在,至少還要撐幾個月的時間。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跟對方動氣,畢竟好不容易有份活,萬一搞蹦了可就沒處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