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三王爺府熱鬧起來,羌籬坐在房間聽著外麵嘈雜的聲音,似乎是這府中的主人回來了,就在剛剛,和石頭同住的祥貴囑咐她要去前廳侯著,等著三王爺的吩咐。
她歎了口氣,站起來整理了一番衣著才走了出去,一到門口她就犯懵了,路是一道又一道,可她根本不知道往哪兒走。
丫鬟小廝們聽到三王爺回來的消息紛紛往前院兒去了,這裏隻餘了她一個人。
到最後她隻好按照在陸家的房間布局一直往右邊去,果然越往又走便越寬敞越繁華,單單一個王府,門畫朱雀,梁雕白虎,石柱上刻得花紋都較陸府的絢麗,她不自禁的雙手扶了上去,撇撇嘴,說陸家風頭蓋過帝王將相並不屬實。
正沉迷於這畫棟雕梁,身子猛地被人一拍,她不由的尖叫出聲,下一瞬,嘴巴被人覆住。
“你想死了,在府裏就如此,若是讓王爺聽到定要責罰你。”
羌籬睜大眼睛定晴一看,卻是氣喘籲籲的石頭,她鬆了口氣打掉他的手,“誰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我身後。”
石頭沒好氣道,“我的大少爺,大家都去前院了,我是左等右等你都沒有來,這才出來尋你的。”
羌籬本就不解,這下問道,“到底何事要府中下人去侯著?”
聽到這話,石頭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近期府中連同你在內共進了九人,皆是因為三王爺要納妾了,這你倒是不知道?”
羌籬暗叫糟糕,正想好好跟他解釋,就見祥貴似是生氣的走了過來,“你們兩個還愣在這兒,趕快走。”
“對對對,快走快走。”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再不快些,柳管家怕是要罵人了。”
羌籬無奈,心想現在也不是解釋的好時機,隻得跟著走了。
遠見燈籠數十盞,前院被照得亮堂的很,丫鬟小廝們整整齊齊的跪著,她一邊走一邊看向前廳,中間的位置坐著個身穿白衣的人,與其說坐倒不如說側躺著,那方榻明顯長了許多,坐上那人的麵孔倒是看不清楚,隻覺得有些熟悉。
正想著,衣服的下擺被不停的拉扯,她低頭看去,原是不知什麼時候跪著的石頭在示意她跪下,她一怔,爹曾半開玩笑的說若是碰到權勢大的人便繞道走,絕不可跟人下跪,雲暮哥哥勢力大,自是沒有必要下跪。
此時站在一群低頭下跪的人身邊,她顯得很是突兀,無措而倔強立在那兒,肅穆的環境中她覺得有雙眼睛死死盯著她,她抬頭望去,直直看向主位上那人,那人已然坐正,表情不明。
“你為何不跪?”那人開口說道,聲音清潤,似乎帶著些笑意。
石頭的動作一頓,低下頭伏在地上,嘴裏低聲念叨著,完了完了。
羌籬雙手交纏在一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大膽奴才,王爺問你話為何不答。”站在門口的一個中年男子麵露不悅道。
羌籬皺了皺眉,說道,“沒人教我下過跪。”
聞言,主位上那人笑出聲站了起來,“我府上竟有這樣的人?”
一邊說著一邊朝羌籬走過來,步伐穩健,他似乎特意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都讓羌籬不安,她不由的低下頭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