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驚歌怔怔地跟著他的步伐,一路上也沒再說話。
回到病房,葉驚歌覺得出去了一趟,身體都清爽了不少,卻也免不了疲累,懶懶地伸了個腰後,走至床邊,掀開被子便要往下躺。
便在這關頭,被褥之下,一杯用特殊材質製造的沒有蓋子的瓶子忽然倒下,杯內的液體瞬間朝四周濺開。窸窸窣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啃咬的聲音忽然傳來,葉驚歌條件反射地捂住手臂,俏臉一下子就白了。
禦霆臉色一變,大力拉過葉驚歌往衛生間走去,打開水龍頭,開到最大,把那截手臂放到水底下衝洗。
清涼的觸感沒有多久便撲滅了手臂上的灼熱感,葉驚歌送了一口氣的同時,抬手抹了把額頭上的虛汗。
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禦霆將她的手臂拿出來,放在掌心細細查看了一番,見沒有留下什麼疤痕後,狠狠地鬆了一口氣。隨即,他漆黑的墨眸綻放出森黑的彼岸花朵,由內而外,都被濃濃墨色渲染的雲霧層層包裹,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黑色的漩渦攪動著劇烈的風暴,似乎要將人的靈魂都撕碎。
葉驚歌想起方才那一幕也有些後怕,如果不是她躲避及時,而是真的就躺在了床上的話,那麼現在,她可能已經……萬劫不複了。
禦霆看她怔鬆的樣子,便知她也是嚇到了,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胸膛輕輕安慰了兩下,聲音談得上溫和,“別怕。”
她當然不可能會怕,反正都已經躲過一劫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隻是沒想到對方一來就玩那麼狠的招數,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不過,也是這樣,往後的日子才有意思不是嗎?
心裏這樣想,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小聲帶著幾分哭腔囁嚅地應了一聲。
禦霆的眼裏盡是蝕骨的冷意,擦去她臉上的淚花,拉著她來到了外麵。
一張鋪滿白色被褥的床經過方才一小段時間,已經被磨得渣也不剩了,然而那窸窸窣窣令人脊背發涼的聲音卻還在傳來。
無色帶點黃稠的顏色在白日的渲染下,散發著點點碎銀光,從葉驚歌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她躺了兩天的病床此時像是鋪了碎鑽一般耀眼奪目,可她沒忘記,方才正是那一顆碎銀光,就險些要了她的命!
不錯,床上的液體不是其他,正是腐蝕性極強的濃硫酸!
有人趁她不在的時候,潛進了她的病房,在她的被褥下放了一瓶沒有蓋子的濃硫酸,她掀被動作極大,這也就注定了那瓶濃硫酸沒了支撐力會倒下。她雖發現得早躲閃及時,可也止不住有幾滴硫酸濺出來,方才正是有一滴濺在了她左手手腕上,才會有那樣強烈的腐蝕灼熱感。
禦霆並沒有將此事聲張,因為醫院人多眼雜的,如果聲張了,搞不好沒過多久,整個華都的人都知道了。到時候,反而不好調查。
他叫來了院長和自己手底下的幾人清理現場,而他自己則拉著葉驚歌前去了監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