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過去了,董事長,還是不能釋懷嗎?
疼痛刺激得禦世琛大腦清醒,他看向落地窗外,眼前浮現了二十年前,那熟悉入骨的麵容……
曾經,他是那樣的愛,愛到恨不得毀滅了世界,恨不得將世界捧到她麵前,可換來的又是什麼?
他已經有整整十二年不曾見她了,原以為就這樣,心口的那道傷就會淡化掉。卻不曾想,隨著歲月流逝,那道傷化成了鮮紅如血的朱砂凝結在他心口,烙下了一生一世的烙印,再難除卻……
他恨她,卻也愛她。
隻是時至今日,早已經分不清究竟是恨她多,還是愛她多了。
得知她出事的那一刻,平複了二十年的心又一次亂了……
仇惠清,就是他禦世琛一生的劫難。
是朱砂痣,也是白月光。
禦世琛閉了閉眼,前生那些過往走馬觀花一般在他眼前浮現,他的麵容也隨著故事的跌宕起伏而改變。有喜悅,有激動,有恥辱,有震驚,有傷痛,有無奈……
再睜開時,他拿起了架子上的衣服,朝外走去。
步履堅定,卻穩當。
他恨了二十年,卻自十二年前起就再沒見過她,這些無意義的堅持,從邁出這一步開始,就已經注定消磨殆盡……
他放下了,妥協了,哪怕再恨,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時至今日他仍舊愛著她,且愛已大過恨,餘下的半生,他不想再糾結了……
——
“根據護士的回稟,病人動了手指,但是初步檢查下來,病人並沒有蘇醒的痕跡。動手指也許隻是無意識做下的動作,所以……抱歉。”醫生放下檢查報告,麵容挫敗。
方才累積起來的震驚與喜悅一瞬間消失於無形,醫院的走廊內,氣氛沉沉壓抑得厲害。
禦霆的臉色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難看極了。
他站在那,身上還有不停滴落的汗水,仍舊一身格鬥服,可見是衣服都沒換就趕過來了,卻是得到那麼一個結果。
葉驚歌心痛得都不能呼吸了,隻能抱著她,將自己的情緒傳遞給他。
禦霆回過神來,對她虛虛笑了一下,指腹劃過她的臉頰,柔聲道,“沒事的,別擔心我。”
他的強顏歡笑,葉驚歌就更心疼了,直接摟住了腰,也沒管大庭廣眾的,“不擔心,你還有我呢,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禦霆摸摸她柔軟的發頂,卻是推開了她。
他現在滿身汗味自己都嫌棄,不想把氣息渡給她。
可葉驚歌卻像是提前洞察了他的想法似的,就是不肯鬆手,她吸吸鼻子,“我真的不會離開你的,你也永遠別推開我好不好。”
眸底的一絲受傷那麼顯眼,禦霆還是心軟了,一邊摟著她答應她,一邊向醫生發問,“就現在的科技來說,我的母親究竟還有沒有希望。”
“希望是有的。”醫生想了想說,“世界上從不缺乏奇跡。”
“如果為人醫者隻會說類似話來搪塞人,那麼我覺得這種醫生不要也罷,你說是嗎,雷醫生?”禦霆雙眸定定地看著雷醫生,如深不見底的大海,無形之中,壓迫著人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