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孝,是要被禦家先輩所唾棄的。生為一個母親,我並不希望你被冠上這個名號!”
“所以霆兒,答應媽,不論如何,禦世琛這個父親總歸是要認的。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怎麼樣我可以不管,但是口頭上必須要是父子。”
仇惠清話落之後,病房內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隻有床頭,那常年響徹在這空寂病房內的救治機器,在“滴滴滴”響個不停,成為了這病房內唯一的聲音。
仇惠清仰頭看著禦霆,分明是模糊不清的模樣,可她的眼神卻純澈得險些讓葉驚歌誤會她能將禦霆臉上的神采看得一清二楚。
而此刻的禦霆,正緊緊抿著他那菲薄的唇瓣,目光落在仇惠清的眼底,深邃得宛如深譚一般,深不見底。
黝黑的色彩令人分辨不出裏麵的情緒,更無法分辨他此時的心思作何。
隻能由著沉默發酵,漸漸籠罩了三人的周身。
仇惠清這麼做有她的理由,可是葉驚歌也知道,禦霆如此堅持也有他的原因。
她坐在他們二人之間,不知不覺便被他們身上的氣息所感染,忍不住開口道,“媽,你可能不太清楚禦伯伯對啵啵的作為。其實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我也希望啵啵可以跟禦伯伯恢複父子關係,但是啵啵身為當事人,他所體會到的一切比我們任何人旁觀者的都要深。你不妨先讓他考慮一下吧……”
“怎麼,心疼了?”仇惠清挑眉,麵對葉驚歌的時候,她十分嫻熟自然地從嚴母的形象中脫離,自動轉化為一個慈母。
葉驚歌老臉羞紅,扭捏了半晌,才輕輕地應了一聲,“是啊,我都說了,我也舍不得啵啵受委屈的嘛!”
仇惠清輕輕笑開,溫柔地拍打撫摸著葉驚歌的手背,含笑應道,“好,聽你的,我給他時間考慮,但是結果必須是我想要的。”
禦霆垂眸,默不作聲。
待禦霆離開後,葉驚歌這才道,“媽為何一定要啵啵和禦伯伯恢複關係,您這才蘇醒第二天呢,就操心那麼多……”
仇惠清順著葉驚歌的扶持緩緩靠向身後的椅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之後,這才道,“婭婭你不懂。媽是昏迷了二十年的人。二十年,錯過了霆兒的成長與教育,錯過了許多東西,接下來的時間裏,我不想再錯過了。”
她叫葉驚歌坐在了她身邊,繼續道,“在你們看來,也許我剛醒第二天,就操心這些東西,委實太過早了,但這其實也是媽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有些東西可以遲,但有些東西卻遲不得。霆兒和他爸的關係是真的太僵了,從昨天早上他在病房裏跟我說話,我注意到他隻字未提他爸的時候就觀察出來了。後來你們走後,我又托著護工在網上找了些東西看,這才知道來龍去脈。”
僅憑一點網上消息,自然是不足夠她知道那麼隱秘的事情的。
她真正知道的原因,還是從紅嶼嘴裏撬出來的。
相比較於網上那點消息的含量,紅嶼嘴裏的就有分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