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希望從一開始,他們彼此之間,便沒有嫌隙。
他考慮了很多,好在,結果,終究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說了那麼多,我就是想問你,前程茫茫,若是我無法許你同以前一般富貴無憂的生活,你還願意同我在一起,執子與共,風雨同舟嗎?”
彥蕪嫿本來就剛剛哭完,這會兒被寧輕塵煽情的話一說,深情的目光再一對,眼淚又不爭氣地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像是豆子一般,無止境地往身下砸落。
然而這一次,寧輕塵卻沒有再伸手去擦拭……
他的手垂放在雙腿上無動於衷。
眼底的情緒,是他二十多年來,前所未有的認真與冷靜。
彥蕪嫿想說什麼,然而這會兒,哽咽吞沒了她的聲道,她說不出話來,急壞了,隻能拚命點頭。
而後又覺得點頭太不能說明什麼了,又魯莽地撲上去,不管不顧地抱住寧輕塵的身子,獻上紅唇,在他俊美的臉龐上,一通亂親。
寧輕塵接住她,同一時刻,心中懸浮的大石頭,重重落地。
他發了狠地抱她,眼眶發紅,抓住她細小的柔荑,摁在自己的心口上,菲薄的唇瓣貼著她的耳廓,惡聲惡氣地說,“抓好了!抓好了就不許放開!”
他話完,頭一偏,與她瘋狂地吻在一處。
情到深處,意亂情迷之時,彥蕪嫿又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他正貼著自己的嘴唇,用著無比溫柔纏綿的聲線,將後半句話補充完整——
他說:“我也不會給你機會你放開!”
彥蕪嫿的眼淚,‘唰’地一下又掉下來了。
暗戀與追尋多年無果,終於不再是她一人的單相思了。
……
二人說開以後,時間忽然就變得很快,就像是電影忽然拉長了快鏡頭,一躍越到了幾年後。
那天晚上,彥蕪嫿的情緒波動太大,寧輕塵擔心對孩子不好,便私自將人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安心休養了一晚上,第二天,寧輕塵牽著彥蕪嫿的手,來到了醫院。
林斌文受傷住院的消息並沒有遞回家裏,彥蕪嫿給他找了護工。
二人來到醫院的時候,林斌文正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安靜地看書。
聽到動靜,他抬頭,不期然撞見寧輕塵和彥蕪嫿十指相扣的雙手。
他眉眼微微一暗,很快又將那抹暗淡掩飾地很好,若無其事地開口,“你們來了。”
他傷得很重,左手甚至被打得脫了關節,臉上鼻青臉腫地,纏繞著一圈又一圈厚重的紗布。
寧輕塵的目光先從他被紗布纏繞的左手上掃了一眼,才落回得他臉上。
他沒說話,彥蕪嫿似乎也察覺到了屋內氣氛地不太對勁,微微一笑,若無其事地掙開寧輕塵的手心,對著二人笑道,“昨個兒檢查的時候,有報告落在醫院了。你們先聊,我去拿。”
寧輕塵略微頷首。
彥蕪嫿離開之後,病房霎時間空寂了下來,林斌文沒有被紗布包裹的右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寧輕塵猶豫了一下,拉開椅子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