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貂引之禍(1 / 2)

映花帳內,身著鬆垮衣衫的女童歪著頭,幹淨的珠玉色眼眸不含一絲雜質,就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使蒼靜,像是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卻突然蒼白的麵色泛上一絲紅。

“咳咳······咳咳······”

一陣猛烈地咳嗽,蒼月凝眉快步走上前去為床上的女童拍著背順氣,等著小司瑾安靜了下來,才側頭朝地上跪著的蒼靜道,“阿靜,大人許是不明白,我看,還是再讓二位貴人跪上些時候,你再去讓他們起來罷。”

蒼靜凝眉想了想,歎口氣道,“也好。”遂又行了一禮,這才站了起來,走到床邊,伸出手探了探小司瑾的額,不免有些擔心,“阿月,大人似乎有些低燒,我看要將至上請來瞧一瞧。”

蒼月亦伸出手探了探,蹙了蹙眉,“阿靜,至上今天怕是不會過來了。”

“這是為何?”蒼靜疑惑道。

“染小姐兒今日破關,至上要親自為她守關······”蒼月說著,擔心的看了一眼床上歪著頭看她二人談論的小司瑾一眼。

蒼白的麵容沒有一絲血色,因為瘦弱而略顯深凹的眼睛,緊抿的薄唇蒼白無光,這哪還是一個祭祀使該有的樣子。

蒼靜不語,為小司瑾又搭了搭被子。

“我再去煎碗藥來罷,好歹把今晚上熬過去。”說罷,蒼月站起身來,朝床上的小人兒跪下行了一禮,這才又站起身快步朝帳外走去。

蒼靜沒有阻攔,直到帳簾重新合上,她這才苦澀的抿唇,別人都說蒼貂的幼祭祀蒼晚季如何如何,可她自小便伺候大人,自然知道蒼貂的幼祭祀大人名不副實,偌多的苦,全都是幼祭祀大人一個人受著。

但即使是這樣,上天在一開始就剝奪走了幼祭祀大人的所有,一個不會說話不曉事理的幼祭祀大人,長大後指不定被人如何拿捏,可歎自己,能護著一時便護一時吧。蒼靜如是想著,歎了口氣,又為小司瑾撚了撚被角,站起身來,走到堂中跪下行了一禮。

“大人,奴婢先行下去處理些事務,大人好好歇息會,等著奴婢們回來。”

小司瑾轉過頭去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女使,自顧自的打起小呼來。

蒼靜唇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又行了一禮,這才站起來掀開簾子朝帳外走去。

待得蒼靜走了,床上的小呼聲遂才停住,睜開那雙珠玉色的眸子,蒼白的麵孔上多了幾分愁思。

按道理自己該好好當自己的傀儡祭祀的,但越琢磨越覺得做這個傀儡祭祀不劃算。小司瑾很煩惱,不是一般的煩惱。

傀儡祭祀的病永遠不能好,傀儡必須每天咳嗽,傀儡還要時刻提防遭人暗殺,傀儡沒有足夠的飲食,傀儡不受人待見,傀儡見不得光,傀儡沒有人身自由權······

總之傀儡很不劃算。

但自己之前為什麼覺得劃算呢?

小司瑾想了想,又想了想,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是自己的思想惰性在作怪。

不過既然自己現在想通了,那這個傀儡是萬萬不能繼續當下去的。

但是······

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蒼白的小臉皺成一團,有些猶豫。

一著急,喉間又是一癢,壓抑不住的又是一陣咳嗽。

珠玉色的眸子中泛過一絲冷光,像是黑夜猛然閃過一道閃電,突兀的耀眼。這樣的冷光,大約不該出現在這樣美麗的眸子裏,是以,這樣的眸子看得讓人驚心。

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去而複返的蒼月從帳外就聽到了自家大人壓抑的咳嗽,門帳被掀開,“阿靜怎麼把您一個人留在這裏。”

蒼月麵色不好,一麵為小司瑾掩好脫落下來的被子,一麵歎著氣,大約是知道小司瑾聽不懂自己的話,自顧自的道,“大人咳得這麼厲害,可藥囊中的金烏枝不多了,至上忙著給染小姐兒守關,估計是早忘了這邊······”

果然,抬頭見著小司瑾一臉疑惑的瞧著自己,蒼月不由莞爾,將心底的愁思壓下,微笑道,“大人,奴婢剛才在路上遇著至上身邊的蓮二姑姑了,姑姑說,明日是彩女節,至上允您出遊,大人您可想要出去?”

然而床上的小司瑾似乎根本未聽進去蒼月在說什麼,瘦弱的小手拉過被子蒙住了頭,還翻身側轉了身子,將背對著蒼月。

蒼月歎了口氣,攏了攏被子,替床上的小人兒遮掩住裸露在外的身體,這才規規矩矩的站起身來跪下行了一禮,隨後默默退出帳外,守在帳門處。

一覺醒來天色微暗,帳門外兩個女使正壓低了聲音交談。

“······至上決定彩女節後就送染小姐兒去罕瀌學府?!”

“不僅如此,連玉小姐兒與族子都會一同前往······”

“那咱們大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