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曆7244年,秋。
纖細白皙的手握著一個古樸的鈴鐺,碎碎的眸光細細的打量著這貌不驚人的小玩意兒。
早在‘入住’華葉域的荒山之時,小司瑾就注意到這座山與別山不同。這座山一年四季都是泛黃的,即使是樹葉,也在長出之後一夜之間盡數變黃,而原因,隻是因為它們缺了魂。
華葉域雖地處蒼貂裏總城的荒涼之所,卻幾乎沒有人知道一千年前這裏曾是整個裏總城靈氣最為充沛的地方。但小司瑾想也沒想過,罪魁禍首竟是這麼個小東西。
溫泉帳裏那灣泉水,雖然隔了一層地板,但很容易知道那是空心的。四年前自己體質不好無法打通更無法遠遊,也直到今天才能得知這廬山真麵目。
誰能想到那溫泉的另一端竟有個洞穴,裏麵盤腿坐著一具骨架,說不得是蒼貂過去的某位老祖大能,而那位老祖的手腕上就帶著這串古鈴。這串古鈴,是個邪物吧,不然也不會追隨著那位老祖埋沒在這荒山了。
小司瑾想了想,就隨手將這串古鈴收納入自己的空間靈玉內,再吃力的遊回了溫泉帳。小心翼翼的自泉水裏冒出頭,以免弄出水聲驚擾外麵的女使蒼三。
蒼三本名蒼葉,隻是小司瑾記為蒼三。
自從當年的蒼莫死了之後,每換一個女使她都會為她記上一個號數。
指尖一動,從頸項間的玉佩上(空間靈玉)取出一塊狀似白蘿卜的東西,哢擦哢擦幾口了事(這足以見得我們的小司瑾牙口有多麼好···),小司瑾換了個姿勢,遂泡在溫泉裏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若是不出意外,就該這幾天了吧。
睡夢中的小司瑾蹙了蹙眉。
兩天後,天空陰沉,有些像要下雨的趨勢。
午後的天空烏雲疊層而起,天色更是陰沉的厲害。
小司瑾趴在書桌上,百無聊賴的扳著手指玩,蒼三在一旁默默地繡花。
“至上駕落——”
一個宣迎,小司瑾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映花帳的帳簾已被掀開,身著華服的老婦在青布衣婦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來。
“奴婢恭迎至上,至上聖安。”蒼三恭恭敬敬的俯身跪倒在一側,小司瑾眨了眨眼,卻依舊隻是看著老婦朝自己走過來。
青布衣婦人的臉色青了青,卻沒敢說什麼。
老婦伸出手在小司瑾的頭上揉了揉,坐在了小司瑾身邊,青布衣婦人識趣的往後退了一步站在一邊。
“季丫頭這些天在做什麼呢?”老婦緩了緩嚴肅的神情,盡量和藹的問道。
小司瑾好奇的看著老婦,瑟縮了下如白玉般的脖子。
“季丫頭,”老婦輕歎一聲,伸出幹枯的手再次撫了撫小司瑾的頭,“至上為你在罕瀌報了名,可想去玩玩?”
也許是聽到‘玩’這個字眼,小司瑾來了精神,好奇的歪著脖子,目光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老婦又抬手揉了揉小司瑾的頭,然後昏濁的眸光落到大帳中的眾女使身上,“阿葉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諾。”
齊齊的一聲,緊接著是一片跪倒的女使。
青布衣婦人遲疑了一番,終還是俯身跪下,然後隨著一眾女使退出了映花帳,。
司瑾能感受到,空氣中忽然多了一層結界,隔音罩。
“此去罕瀌,一路上諸多風險,族長會親自護送幼祭祀。”老婦嘶啞著嗓子,昏濁的目光落到場中依舊俯身跪在地上的女使,“你隨幼祭祀到達罕瀌後,切記不可讓幼祭祀接觸其他人,一旦有事立即傳信,可知?”
“諾。”蒼葉立即低低的應聲。
老婦點點頭,像是有些疲倦,枯瘦的身體往後靠了靠。
這幾日蒼晚染三人回部,少不了一番慶賀,晚染丫頭的性子這四年倒也好上了些,隻是玉丫頭與扈原那個野小子越發跋扈了,這樣下去遲早得出亂子。
老婦睜開眼,昏濁的目光再次落到傻坐著玩手指的女童身上,“季丫頭。”
聞聲,小司瑾轉過頭眨巴著眼歪著頭望著老婦。
“丫頭去了罕瀌可不要亂跑,不然至上就真的要生氣了。”
小司瑾不解,轉過頭看著俯跪在地上的蒼三,又看了一眼老婦,不禁再次瑟縮了一下脖子。
老婦說完這句話,見著小司瑾害怕的模樣,不語,象征的抬手摸了摸小司瑾光潔的額,喚了一聲,“蓮二。”
“至上。”
帳簾被掀開,一名婦人恭敬地走進,俯身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