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愣住,這首曲子不就是自己曾經吹給櫻憐聽的那一支麼?而這詞,顯然是櫻憐自己填進去的,唱的情深意切,十四就是再愚鈍,也不會聽不出來櫻憐琴音裏的愛慕。此等佳人,又有如此才情,在盛開的花叢裏非但不顯得黯然失色,反倒比那一朵朵嬌花都要美豔。連十四都想埋怨一句上天不公,卻又迷戀的看著花間的那個美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嘴角不自覺上揚。
曲畢,櫻憐蓮步輕移,片刻便走到了十四身邊,雙手背後俯下身來,擋住了耀眼的陽光,長發垂下調皮的輕掃著十四的麵頰,晃動間一陣輕的不易覺察卻又難耐的癢湧進了十四心田。
“十四,”櫻憐眼睛微微眯起,笑的甜美可人,“我喜歡你,今後想要與你一直在一起,可好?”
十四愣住,被櫻憐的直接嚇到。他自然是十分喜歡櫻憐,也一直想尋個機會跟她說清楚。誰知道機會還沒等到,櫻憐卻搶在自己之前開口,倒讓他懵了。
條件反射的點頭,“嗯”著答應了以後,才幡然醒悟,驚覺自己做的不妥。讓一個女孩子主動說起這樣的事情,真是難為了人家。
櫻憐卻毫無感覺,在十四點頭答應了自己以後便開心的不能自已,一邊轉著圈一邊開心的往花海深處跑去。
十四看著櫻憐天真爛漫的身影,也不自覺的跟著開心了起來。
然而,好景不長,兩個人從互生情愫到表明心跡也不過過了兩月有餘,便又有人找了上來。
這一次並非紫薇教,而是那批行事低調的人。仍是兩人,穿著素色的粗布衣褲,一見到十四便畢恭畢敬的行禮。而十四也在交代櫻憐不要出來以後便轉身換下了在他麵前的溫柔笑容,戴上了冷厲的麵具。
“少爺。”兩個人同時單膝跪下,“上一次的事情是屬下用人不慎,才會害的少爺遇險,特前來請罪!”
十四麵無表情的看了兩人一眼,不動聲色的說道:“害我的人現在在哪裏?”
兩個人均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回道:“少也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十四微怒,上次在森林裏被紫薇教埋伏,害死雨燕的事情他可一分鍾也沒有忘記,原本想去查找誰是內賊,可是自傷好以後便和櫻憐寸步不離的在一起,分身乏術,倒又讓那個叛徒逍遙法外了這麼多天。
兩個人麵色微驚,道:“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內賊已被就地正法,先前我等還以為是少爺做的...”
“就地正法?”十四顯然楞了一下,旋即想到櫻憐,以她的能力,那個人就算是死了也說得過去,“也罷,既然人已經死了,我也不好再追究什麼,隻希望先生以後用人的時候要再三斟酌才是。”
“屬下謹遵少爺教誨!”
十四這才揮揮手,說道:“都起來吧,說吧,這次來所為何事?”
來人立刻呈上一顆留音水晶,然後退下說道:“教宗親命我二人前來請少爺出山,紫薇教近期在玉衡城一帶活動頻繁,還望您能出麵震懾一下。具體任務教宗已經全部留在了這留音水晶裏。”
“任務麼...”十四若有所思的往廂房房間看了一眼,然後淡淡說,“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兩人更加驚訝,要知道他們既然來請,十四就應該跟他們一起下山才對,往常不都是這樣的麼?怎麼今天十四就不走了呢?
“少爺,這...”男子麵露難色。
十四麵色一寒,聲音也跟著變得嚇人起來:“怎麼,你們是害怕我不去不成?!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而肥。在我覺得你們礙眼之前快點滾出我的視線,不然我不敢保證等會兒你們不會是飛出去的!”
兩人被十四吼得一陣哆嗦,相處這麼久自然是知道這位脾氣孤僻的少爺一向是說到做到,為了避免遭殃,兩人立刻便行禮退了下去。
十四看著兩人的背影微微垂下了眼,一絲不易覺察的自嘲閃過,十四輕撫了一下自己眼角的那顆淚痣,心道:本就是個不祥之人,跟自己有關聯的人哪一個不是死於非命...自己從始至終都寒著麵孔不與人親近,無非就是不想在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牽連。可如今...原本還能騙自己沉浸在這幸福之中,可今天教宗的人來訪,自然而然的就把他從虛假的幸福之中拉了出來。十四這才想到,若是櫻憐成了自己的軟肋,不知道她要平白無故遇上多少歹事...而這,原本不該她受...
正想著,突然背上一暖,櫻憐柔軟的身體便貼了上來。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右手越過脖子來往上摁住他的眉心,輕聲的說:“十四,出什麼事了麼,漂亮的眉毛都扭到一起了,會變醜哦...
十四失笑,抬手抓住櫻憐的手,握在手心裏,轉過身去看著那張已經刻進骨血裏的臉,搖搖頭說:“都是小事,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