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店子要錢,沒關係,說來不好意思,肖千動在那店子裏,把錢箱子給撬了,錢不多,也就幾百美元,還有一兩千第納爾。

第納爾是利比亞貨幣,與美元比價差不多一比一點五的樣子,幣值也還堅挺,有石油嘛。

說來好笑,肖千動撬錢箱,是張一燈提醒的,下了船,第一要懂語言,第二要有錢,肖千動的銀行卡,在這邊可不好用。

肖千動打架是常事,拿人錢財,還真是平生第一次,不過又給張一燈鄙視了一把。

張一燈千年元靈,徹底看破世道紅塵,任情率性,根本不把世俗的一切看在眼裏。

才到店子門口,門裏一個人竄出來,直接就往肖千動身上撞。

肖千動雖然不敢鼓勁啟動吞噬體,可仍然是凝氣三重的修真者,加上給妖核改造過的腰腿爪眼,豈會輕易給人撞上,隨身一閃。

本來閃過了,不想那人一隻手居然往他腰間伸過來。

小偷。

這下肖千動明白了。

也沒客氣,一把就攥著了這人手腕。

一用力,那人頓時哇哇叫起來:“鬆手,鬆手,手要斷了。”

說的居然是中文。

那人本來蒙著麵的,這麼一痛一叫,蒙麵巾鬆開,還真是個中國人,二十來歲年紀,中等個頭,單單瘦瘦。

“中國人?寒水的?”

肖千動皺著眉頭,這瘦子不但說的是中文,而且是寒水腔。

也就是說,老鄉。

肖千動是個好麵子的,寒水老鄉來外國當小偷,他頓時就覺得有些麵上無光了。

他自己剛也撬了人家錢箱,他卻不記得了,當然,主要在他心裏,並不把自己當小偷。

自己有錢啊,隻是這邊卡用不上,救急而已,不是存心為偷而偷。

他一開口,那瘦子卻眼光一亮:“寒水老鄉?”

肖千動把麵巾移開一點,瘦子看清他的臉,眼光更亮了:“老哥,你叫什麼名字?市裏的,鎮裏的?”

得,直接扯上老鄉關係了。

“到裏麵說。”

肖千動不想跟他在這裏扯,鬆開手,進了店子。

瘦子沒有跑,跟著進去。

裏麵人多,亂,肖千動找了個靠窗子邊的,他在一邊坐下,瘦子在另一頭坐下了。

“老哥,你叫什麼名字啊?”瘦子坐下又問。

肖千動先不答,點了酒水,喝了一口,這才斜眼看著瘦子:“你叫什麼名字,怎麼跑外國偷東西來了?”

瘦子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心裏的想法,臉一下脹紅了,叫道:

“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本來到這邊開店子的,結果這邊打鬼仗,我老本全虧了,欠著錢,老婆也還給人扣下了,我不拿錢回去,他們就要把我老婆賣到妓院抵債。”

說到這裏,他又是氣憤又是惱怒,不但臉紅,眼眶也紅了。

他這個樣子,到是讓肖千動愣了一下。

好象誤會了哦。

“你別激動,到底怎麼回事,坐下好好說。”

肖千動給瘦子倒了酒,瘦子一口幹了,這才說了原委。

瘦子叫於重慶,可不是重慶人,不過是雙胞胎,上頭一個哥哥,生下他來,雙喜為重,就叫重慶了。

於重慶讀書不行,高中畢業找不到工作,跟著老鄉來這邊打工,頭幾年也賺了錢。

他腦子靈活,而且是個吃貨,會廚藝,就開了家中國餐館。

結果店子才開不到兩個月,利比亞打仗了。

他野心大,店子開得也不小,三層的酒樓呢,自己錢不夠,當時是借了一個利比亞人的。

這仗一打,老鄉都跑了,生意也沒有了,於重慶還走不了,一屁股債啊。

也不敢回去,因為他不但借了本地人的,還借了很多老鄉的錢,回去怎麼還?

就一直拖在這裏,後來越欠越多,那個利比亞人也翻臉不認人了,逼著他還錢,每天把他老婆關在店裏,威脅他,不還錢,就把他老婆賣到地中海對麵的意大利去做妓。

“我每天就這麼混著,無論多少,總得弄點錢回去,現在亂,也找不到工作---。”

說到後來,於重慶哭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肖千動一時感慨起來。

他喜歡上網,利比亞的事,以前也關心。

不過關心得最多的,一是卡紮菲到底有沒有被基,二是卡紮菲的那個美女衛隊。

卡紮菲的美女保鏢衛隊給人追殺淩辱,特別讓他感興趣,專門搜過這方麵的消息。

但普通百姓怎麼樣,甚至流落在利比亞的中國人怎麼樣,他可沒怎麼注意。

“不是大撤僑嗎?我還以為,這邊沒中國人了呢。”

肖千動感歎一句,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勸於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