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汝兒仍舊每日去醫館去馬場,半月公子再也沒出現。汝兒心裏黯然,他是不會再見自己了吧。每日無精打采,暗自神傷。
秦府這邊,盧氏與蔡媽媽見不到楊婆子,也打聽不到三小姐的情況,心下奇怪,雖不甘心,也沒有辦法。
盧氏日日憂慮,自從聽說前些日子半月公子竟然上門拜訪後,更是坐立不安。這日,盧氏叫了蔡媽媽焦急地說:“奶娘,昨日老爺喝了幾杯歇在我這裏,又很是得意誇了汝兒一番,我怕老爺真會下決心將家中產業托給那丫頭。如今,必須得想個法子除了她。”蔡媽媽歎了口氣:“小姐,你可要沉住氣啊?老爺和夫人將她護得緊,她又住在陳府那邊,沒有動手的機會啊。”“對,我不能亂了陣腳,我們下不了手,得想法子借別人的手除掉她。”“小姐,倒是有個法子,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若是我們設計毀了她的名節,她自然再無立足之地。”“你說的是,可是怎麼下手呢?至少要把她騙出陳家,我再好好想想。”
無巧不成書。陳氏回了娘家,看見汝兒鬱鬱寡歡,精神不振,問了半天汝兒隻推說身子不太好。陳氏心疼女兒整日打理生意,自己女兒又聰慧又能幹,同齡的女兒都還在無憂無慮地在娘親身邊撒嬌享福,汝兒每日卻在忙碌。陳氏柔聲對汝兒說:“娘想去燒香,順道玩耍一日,你陪娘去好嗎?”汝兒看著母親期待的眼,想著平日都沒有在母親跟前盡孝,於是點頭答應了。約好了三日後去廟裏燒香,陳氏到陳家來接汝兒,再一同去。
陳氏回了秦府,用了晚飯,對秦老爺說:“今日我去看了汝兒,她精神也不大好,我想著帶她出門燒香,再玩耍一日。”秦老爺聽後也囑咐道:“是啊,這孩子忙著打理生意,畢竟也才十二歲,你好好陪她玩耍一日吧。”
盧氏聽後心中暗喜,麵上不顯,繼續為秦老爺布菜。用晚飯後拉著蔡媽媽急急忙忙回了房:“奶娘,真是天助我也,三日後陳氏要帶那丫頭去上香。接下來,我們怎麼做?”蔡媽媽想了一會兒,說:“到了廟裏,我會想法子纏住陳氏,接下來的事我自有主意,小姐你就別管了。你也別和她們同去,以免到時牽連到你。”蔡媽媽不願陳氏親自動手去幹那些害人之事,自己應承下來。“奶娘,你要小心,那丫頭身邊還有兩名近衛。”“小姐,男女有別,平日就罷了,在廟裏,那兩名近衛是去不了內院的。”
蔡媽媽自從楊婆子突然杳無音訊以後心中很是不安。有件事情,她連盧氏也沒告訴。楊婆子托她轉交給她兒子的財務不翼而飛了。東西藏得很隱蔽,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就不見了。不知為何,她心裏有個想法,能悄無聲息就將東西拿走的人,定是秦汝兒身邊那兩名近衛。仔細想了想,一定是某處走漏了風聲,或是自己被人暗中盯著。有了這個想法,她去了趟門房,準備找個平日關係不錯的婆子問問,去了後才發現門房有個生麵孔,是個十來歲的小子。蔡媽媽心裏更加肯定,裝作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蔡媽媽明白自己不能親自出馬了,寫了封信,交給廚上的王婆子,讓她給自己送封信到柳巷李氏那裏。王婆子與自己平日關係也不是很近,應該不會有人發現遞信之事。王婆子此人在廚子上打雜,素來最愛貪小便宜,悶聲不響的,看起來倒很老實。那柳巷李氏是以前一同在盧家當丫鬟就認識的姐妹,因著有幾分姿色,妄想著能給盧老爺做妾,後來被盧夫人撞破,將她配給了一個年老的門房。李氏嫁過去沒幾年,生了一個閨女,男人就死了。心裏一直不甘心落到這般田地,靠著給別人縫縫補補掙點銀子,辛苦地拉扯著孩子長大。蔡媽媽知道李氏此人內心從來沒有認命,隻是寶貴著唯一的女兒,不得不艱難度日。李氏看了信後,為了給女兒找門好親事,定然會按照自己說的做。如此一來,雖然曲折,卻也很難被人發現了。
這日,蔡媽媽去到廚子裏,吩咐了盧氏身子不好想吃些清淡的食物,轉身之時,不小心扭了腳。王婆子知曉她是盧氏奶娘,素來高看一眼,見她崴了腳,上前去扶住。蔡媽媽麵露痛苦之色,又感歎道:“這日好容易閑些,本來打算給往日姐妹送封信,關心關心,約個日子見上一麵,喝兩杯。這下可好,腳也崴了,哎……”王婆子忙說:“若蔡媽媽不嫌棄,我去替你送信吧。”蔡媽媽笑著說:“這怎麼好麻煩你跑一趟,也不是什麼急事兒。”王婆子連忙說:“我今日本就要出去選些簸箕,順道就去了,不麻煩的。”蔡媽媽說:“那,就勞煩你跑一趟了。”說完,抓了幾個銅錢塞給她。王婆子笑著接了過來。